女孩兒不能這麼梳,叫人再誤會就不好了。”
蘭塵就這樣被綠岫拉回房間裡,取出鏡匣來為她重新打理。
“姐姐你的頭髮真漂亮,這麼長,都過膝蓋了,散下來像匹緞子,還是隻盤一半比較好。”
不算大的銅鏡也照出了綠岫的裝扮,髮型很簡單,很美。抬手摸一摸自己蓄了十來年的長髮,蘭塵嘆息地笑笑,問道。
“有剪刀嗎,綠岫?最好是那種比較大的。”
蘭塵的頭髮不是特別地濃密,兩下應該足以解決。看她那姿勢,明白過來的綠岫忙按住她的手。
“姐姐這是要做什麼?”
“剪頭髮呀。”
“好好的為什麼要剪掉?身體髮膚,乃父母所賜,豈可任意毀傷!況且找大理這件事也不用急啊,還沒有問過白先生呢?姐姐你別這麼③üww。сōm快就放棄呀。”
“啊?不,不是。”
蘭塵趕緊解釋:“我只是覺得太長了,很麻煩,想剪短些而已。”
說著,她快手快腳地一剪刀下去,頭髮的長度剛過肩。
“太短了!這麼短……姐姐你也剪得太快了。”
綠岫半嘟囔著,眼神中更有滿滿的疑惑。乾脆的動作,冷然的表情,什麼樣的人會自己動手毫不猶豫地剪去女子夢寐以求的美麗長髮?
蘭塵沒做聲,只是略微笑著去剪下另一側。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這時候剪,外貌中她唯一用心養護的就是那頭長髮,都過膝蓋了,剪掉還挺捨不得的。但是在這個世界,想隔天就洗護頭髮,似乎不太可能,再說她必須要去工作,長髮的確麻煩。
短髮梳理起來當然方便多了,在馮大嬸的惋惜聲中,蘭塵享受著鄉村晨風拂頸而過的清涼,跟著綠岫出門往馮家莊的小學校走去。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聖賢文章,熟悉的書聲琅琅似近而遠,在綠岫輕快的步伐裡,蘭塵依舊只能低低地嘆息一聲。
敞亮的教室中,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背向她們負手而立,卻彷彿是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般,在她們進院門的同時回頭。
樸素的白衣,端正的站姿,男子清俊的面部線條很柔和,整個人感覺像一塊溫良的古玉。所謂“謙謙君子”,大概指的就是這種人了。
第一印象不錯,蘭塵微笑地衝對方輕輕欠身,算做打個招呼。
男子笑著點點頭,溫和有禮,繼續在搖頭晃腦的學生們中間踱步巡查,綠岫則會意地拉著蘭塵往右邊緊閉的小院落走去。
院子裡種了很多植物,高大的松柏、樟樹、柳樹和低矮的桃杏相間,一條方石路沒在樹叢中,對面的建築也因此被擋住了視線。走過去,才看得出來是簡單的一廳兩房。屋子周圍倒什麼植物都沒有了,簷上的匾額裡是三個筆畫十分乾淨的大字——疏雨軒。
綠岫放下食盒,一邊擦著簷下的石桌石凳,一邊道。
“這是白先生住的院子,姐姐你坐,我三哥已經把姐姐的事簡單地告訴給先生知道的,我們稍等一會兒吧。”
“嗯,麻煩你們了。”
蘭塵道著謝坐下,順便打量四周。很普通的小院,植物非常蔥鬱,房子非常潔淨,四面的門窗全部敞開,可以清楚地看見屋內大半的佈置,陳設極為簡單,只有書多,看來那白先生是淵博的讀書人。應該也很灑脫吧,雖然年輕,卻從綠岫一家人那裡知道他已周遊了半個天下來著。
但是,說不清楚,這靜謐的疏雨軒好像有一點點怪的感覺。
“啊,先生,您回來了。”
綠岫的笑容綻放得十分美麗,白鴻希的腳步鬆下來。
“又麻煩你送早膳了,馮姑娘,謝謝。”
“不,先生別這麼講,母親說本來就應該是我們莊上為先生準備早膳的,是先生太客氣,況且我們今天也是有事要請教先生。”
“哦,我聽你三哥說了,是這位姑娘想打聽個地方,是嗎?”
白鴻希在石桌的另一邊坐下,綠岫已開啟食盒取出早餐,蘭塵沒插手,只歉意地向他笑道。
“是的,不好意思麻煩您。”
其實現在倒是不需要向人詢問大理的,蘭塵想知道的是昭國的情況。但馮家人世代都住在這裡,淥州城雖說去過,卻只道那是個熱鬧的地方,別的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了。既然這位白先生是走過些地方的人,蘭塵便想打聽一下情況,她在這個世界裡算是個黑戶,得儘量杜絕那些會造成大麻煩的小麻煩。
三人先吃飯,蘭塵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