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隆隆震顫,接著他們腳下的門廊平靜下來。住在光束沿線重要地區的居民紛紛從夢中驚醒,不知所措地四處張望。某個年代的紐約,大街上汽車的防盜笛驟然開始嗚嗚鳴響。第二天報紙上就會報道這起輕微地震:窗戶震碎,所幸並無人員傷亡。不過是岩石床小顫了一下,並無大礙。
傑克睜大眼睛,默默地看著埃蒂,兩人心照不宣。
他們身後的門砰地開啟,卡拉漢衝了出來,身上只套了一條輕薄的及膝白短褲,除了掛在脖子上的金十字架,上身什麼都沒穿。
“地震了,對不對?”他說。“以前我在北加州也經歷過一次,但到了卡拉之後這還是頭一回。”
“見鬼,這絕對比地震厲害幾百倍,”埃蒂邊說邊指向遠方。透過遮著一層窗紗的門廊,他們看見東方天空被無聲的綠色閃電照得透亮。山坡上羅莎麗塔的小屋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小縫兒,隨後又砰地關上。她和羅蘭一塊兒向山上趕過來,連鞋都沒來得及套上。羅莎只穿了一件襯衣,而槍俠則只套了條牛仔褲。
埃蒂、傑克、卡拉漢趕緊迎過去。羅蘭目不轉睛地望向東方天際漸漸暗淡的閃電。在那兒等著他們的是雷劈、血王的宮殿,而再下去,就是末世界的盡頭,黑暗塔之所在。
如果,埃蒂暗忖。我是說如果它還沒塌的話。
“傑克剛剛說要是蘇珊娜死了,我們肯定會知道,”埃蒂說道。“會有一種標記,你說的那種。然後這個就出現了。”他指向神父的草坪。就在剛才草坪上隆起了一條土堆,一道大約十英寸長的草皮被硬生生撕掉,露出裡面皺褶的黃棕泥土。小鎮的狗齊聲狂吠,可尚未聽見有人驚叫,至少暫時沒有;埃蒂琢磨大多數人都睡著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凱旋醉酒,不省人事。“這個跟蘇希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對不對?”
“應該沒有。對。”
“不是我們的,”傑克插口說,“否則損壞肯定會更嚴重的。你覺得呢?”
羅蘭點點頭。
羅莎一臉困惑,甚至有些驚駭地看向傑克。“不是我們的什麼,小夥子?你們在說什麼?這不是地震,絕對不是!”
“嗯,”羅蘭回答,“是光震。一根支撐黑暗塔——黑暗塔又支撐一切——的光束終於撐不住,剛剛折斷了。”
即便掛在前廊上的四盞燈非常昏暗,埃蒂還是注意到羅莎麗塔·穆諾茲的臉龐刷地失去了顏色。她劃了一個十字架,驚呼:“光束?其中一根光束?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埃蒂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則棒球醜聞。當時一個小男孩兒也是這種懇求的語氣,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喬④。
“我不能,”羅蘭回答她,“因為這就是事實。”
“到底有多少條光束?”卡拉漢問道。
羅蘭把眼神投向傑克,微微點點頭:說出你知道的一切,紐約的傑克——說出來,別緊張。
“六根光束連線著十二個入口,”傑克娓娓道來。“這十二個入口就是世界的十二個盡頭。羅蘭、埃蒂和蘇珊娜,他們從巨熊的入口出發,在去剌德的路上把我救了出來。”
“沙迪克,”埃蒂望著東方天際最後一道閃電,插口說。“那頭巨熊就叫這個名字。”
“是的,沙迪克,”傑克附和。“所以我們是在巨熊的光束路徑上。所有光束在黑暗塔交界,而過了交界點,我們的光束就……?”他無助地向羅蘭望過去,而羅蘭卻望向埃蒂·迪恩。看來即使現在羅蘭仍然會時不時使用古老問答式教學。
埃蒂沒看見羅蘭的眼神,或許他故意忽略,但羅蘭可沒打算就此作罷。他輕喚一聲:“埃蒂?”
“我們沿著巨熊的路徑,那一邊是烏龜之路,”埃蒂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不知道這有什麼重要的,反正黑暗塔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但另一端就換成了烏龜的路徑,巨熊之路。”說完,他吟道:
看那寬寬烏龜脊!
龜殼撐起了大地。
思想遲緩卻善良;
世上萬人心裡裝。
這時,羅莎麗塔接了下去
背脊撐起了真理,
愛與責任兩旁立。
愛大海也愛大地,
甚至小兒如自己。
“你說的與我小時候聽的、後來教給我朋友的有點出入,”羅蘭說,“但非常相近,的確非常相近。”
“巨龜名叫馬圖林,”傑克說完聳聳肩。“沒什麼關係,隨便提一句而已。”
“你們有沒有辦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