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了便宜。趙寶栓也不知道是真睡著假睡著,這麼一下,呼嚕的動靜小了不少。忽忽悠悠的喘氣,沈延生都能想到他嘴邊那堆大鬍子被鼻息吹得發顫的樣子。偷偷摸摸伸出胳膊,沈延生拿起壓在被面上的卵石,抓進熱被裡一塊一塊的排開,剛好擺在趙寶栓側身而躺的後背底下。
睡,叫你睡,睡得美了你總的翻身,膈不死你!
第二天趙寶栓醒過來的時候,沈延生還在睡,整個人團成一團,臉皺的跟朵小包子似的,眉頭一緊一緊,好像在夢裡也受著委屈。
翻個身,這個粗大的男人忽然覺得側肋有什麼膈住了自己,摸出來看,原來是沈延生頭天晚上拿來跟他劃清地界的鵝卵石。這鵝卵石被人摸得久了,光滑圓潤的毫無稜角,趙寶栓兩個粗指頭捏起來把玩,扭頭看看底下睡得面色撲紅的學生哥。
他叫什麼來著?
哦,想起來了。
“沈延生?”他低聲叫他的名字,拿鵝卵石蹭他的臉,用指肚摸他的眉眼嘴唇,擺弄幼崽似的玩這青年身上一切可玩的,最後想起他扭捏的那句“走不動!”,便頗有趣味的說了三個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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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端著盤熱水進屋,沈延生正坐在炕桌旁邊玩那幾個卵石。他心思縝密,未開口就先把屋頭的環境擺設看了一遍,茶壺茶杯都好好的,桌子椅子也沒歪斜,除了炕上的棉被亂作一團,基本沒有幹架的跡象。
“嫂子,洗臉。”他把熱水盆子擺到桌上,見沈延生不動彈就繼續問,“要不我給您端過去?”
沈延生一手託著腮幫子,一手抓著幾塊卵石,說道:“你先過來把床給我收拾了。”
瞎眼遞出塊絞好的熱手巾,搓搓手近到炕前,那上面棉被成陀的絞著。抖開要疊,又聽沈延生說:“給我換床新的過來。”
瞎眼不解,這被褥好好的,怎麼就要換新的了,沈延生看他遲疑,沒好氣:“看什麼,叫你換你就換!”
棉被帶褥子一道捲起來,瞎眼扛上就往外走。沈延生拿熱手巾擦著手臉,抬起眼皮看人細條條的背影。
“一會兒你把仇報國給我叫來。”
瞎眼頭也不回的答道:“仇報國一早讓咱老大交給馬二墩了,在後屋讓人看著呢,我叫不來。”
“那你們老大呢?”
“不知道。”
“那你把劉炮給我找來。”
“劉二頭四處跑,我也不是神仙公,哪兒逮得住他這麼大的寶。”
兩個人一遞一句,沈延生想再問,瞎眼已經走出了院門,他只知道這小跟班口牙好,沒想到連心竅也玲瓏,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困得不能說不能動了。
叫不來人怎麼辦呢,他又不好自己去找,位置不熟是一個,萬一弄出點節外生枝的事情也不好。
11第十一章
吃過早飯喝過茶,沈延生在屋裡迎來了串門嘮嗑的劉炮。劉炮換了身新衣服,襯得整個人都鮮亮了一圈,就跟出門遇上貴人沾了喜氣似的。
沈延生有氣沒神的瞥了對方兩眼,卻注意到他視線直勾勾的只盯住自己腰臀以下,登時就氣得雙目圓睜,甩臉罵道:“一大早狗眼亂放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劉炮嘿嘿發笑,從身後摸出煙槍直接坐到桌邊的椅子上。昨日裡剛被趙寶栓訓過,他便主動自覺的開始和沈延生拉開距離。香餑餑再香也沒有自己腦袋重要,只要命還在,想艹誰,怎麼艹不就是個時間機遇的事兒麼。想通透了,他便收下一身淫兮兮賤呼呼的騷氣,忽然換了個人似的正起嘴臉——這一趟,他是來說正事的。
往煙鍋裡塞了點新鮮的菸葉,他望了望假夫人瓷白紅潤的臉蛋,然後說道:“我說學生哥,你最近可是喜事不斷啊。”
沈延生聞言皺眉,神色裡滿是厭棄。
喜事?八輩子黴都倒完了,還喜事?!
他本來是有話要對這位二當家講,但是一看見對方老油子似的賣相,又覺得無話可講。
扭過臉不看他,又聽劉炮說:“你看,先是洞房花燭,再是老朋友聚頭……我說,你把仇報國留下來,不是隻為了敘舊吃飯吧。這人身份要緊,你敘舊得看著敘,別過了頭,再把自己的腦袋一起搭進去。”
沈延生本來就瞧不上他,聽他到“洞房”兩個字更是氣得火冒三丈。然而這不是他發脾氣的時候,這個人雖然壞,但總有機會用。咬著牙定了定神,他像故意沒聽到對方那句有意埋汰的話一樣,回答道:“我雖念過幾年書,可哪比得上你劉二頭神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