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去,可饒是隔著半掌厚的書頁,他也能感覺到對面灼灼的目光,那目光好像兩團不陰不陽的闇火,繞著他一層一層的炙烤,卻越烤越寒。
終於,他受不了了,一巴掌把書拍在炕桌上,抬頭對劉炮說:“你來幹什麼!”
劉炮把兩根指頭填進嘴裡咂了咂,厚實的舌頭一卷像是要吃人一般,虞定堯在他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我來看看你的腿。”劉炮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慢慢的,似乎是帶著點不太明瞭的歉意。扭頭把隻手摁到炕桌底下,他抓住了虞定堯的一條傷腿,小孩兒躲避不及,想往回抽,又敵不過對方的力道,只好忍著嫌惡讓對方的手指在自己光裸的腳踝處來回搓弄。
“要……要不是你把我掛在馬背上,我也不會崴到!”他小聲抗議道。
劉炮低頭細細端詳,並不否認。小孩兒的腳還是有些腫,但跳過那腫的部分便是白皙細嫩的皮肉。順著褲管稍微擼上去一些,偏於纖瘦的小腿就露出了原本的線條。一截截的往上抓,最後五個指頭往後一撈,掐住了人腿肚子上的半片肉。這肉有彈性,手感細膩,展開手心舒暢的撫摸一把,他又把那條小腿握進了手心。
小孩兒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噁心得不得了,及至那隻粗糙的大手摸進他的膝彎,他終於爆發了。換上另一條腿毫不客氣的踏過去,他用光溜溜的腳丫子刨開劉炮的手,同時不太痛快的吼道:“別摸我,還沒好呢!”
劉炮裂開嘴笑道:“越養越嬌。”
因著見過這位惡聲惡氣,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看在虞定堯眼裡都是簡單明瞭的“討厭”兩個字。要是把他跟仇報國放在一起,那還寧願現在坐在自己跟前的是那個貪生怕死的仇報國!
撿起小人書,虞定堯順著炕面往裡滾,滾到角落裡抵住背後的牆,雙手雙腳抱作一團露出個防衛的姿勢。
這姿勢讓劉炮想起沈延生。沈延生也是這樣白生生細條條的,不過比起面前這位,他身上帶的青年味更重一些,不像虞定堯,剛好攔在要大不大的分界線上,就連五官輪廓都還帶著一點雌雄未辨的鮮氣。
劉炮盯著小孩兒一咂嘴,心思微散的又開始往邪門歪道里撞。昨天夜裡,他去趙寶栓屋裡商量事情,正經話沒聽進去多少,倒是大鬍子一句漫不經心的吩咐入了他的耳。
趙寶栓說,東屋那個公子哥,暫時由他處置。
由他處置。這話含義萬千,什麼時候處置,怎麼處置,多的是學問門道。
他這個老大說起髒話來口無遮攔,但是對於一些模稜兩可的默許卻拐彎抹角的很在行。如今這句處置便是個活例子。劉炮雖然長得毫無風月像,可胯。下那柄東西卻是閱人無數,伎倆花樣層出不窮。雖然對嚐鮮破瓜這種事情並無特殊癖好,但他卻不討厭在破的過程中所達到的心理享受。就像掠奪者始終傾向於掠奪一樣,他也不會拒絕這樁暗語似的打賞。
此時看著面前這個鮮嫩可口的小少爺,他對沈延生的那些肖想彷彿也有了個正當的出口。還是那句話,沒肉菜也行,更何況這菜已經得了老大的應允,活生生,水靈靈的送在了他嘴邊。
起身往裡跟進,他沉著半邊身子攀住虞定堯的膝蓋,膝蓋上擺著小孩兒兩隻手,他趁機摸了一把,跟腿上的面板一樣,滑溜溜的粘人。
“小少爺。”他壓低聲音,“你這是怕我?”
虞定堯倔強的回嘴:“誰怕你!”
“不怕你怎麼總躲著我?”
虞定堯癟癟嘴,說不出話了。劉炮見他落勢,便得寸進尺道:“仇報國這兩天,倒是總來看你?”
虞定堯心想,來看不是很正常麼,仇報國是他叔叔的手下,不看他難道還去看這幫粗胳膊大腿的野漢?
劉炮打量著小孩兒一臉疑惑的神色,嘴皮略略一掀,吐出句隱晦下流的調侃來:“……聽說你跟著他去了趟北邊,這一路上,你們怎麼睡的,是分開睡兩間屋啊,還是併攏睡一張炕?”
虞定堯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當然他還不會往那方面想,他又不是女人,怎麼會往那方面想!
“我睡一間,他自己睡一間。”
劉炮聞言,似乎是有些可惜,抬起膝蓋爬到虞定堯身邊,他胳膊一攔,便沉沉的壓住了小孩兒的肩膀。
“那你給我說說,這一路上你都見識了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
大流氓擺起副正經嘴臉,虞定堯也沒有惡言相向的道理,不過他心裡真是怕。雖然這位模子類似仇報國,可他不是仇報國,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