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伺候過自己,他弄得自己一手溼,末了捧到面前聞聞味道,他彷彿還是有些自得。隨便找了張草紙收拾乾淨,他握著那一團精華又湊到鼻尖前嗅了嗅,最後五指一合頭一點,仰面躺到床上,然後把整個紙團摁在光溜溜的肚皮上揉來搓去。
一邊擺弄,他又想:“我還小呢,等大了就會好的!”
第二天,虞定堯睡了懶覺,仇報國帶著早飯來報道的時候,小孩兒光著大腿屁股肆無忌憚得睡得滿床都是。
仇報國把一碟子稀粥和一碟子醬菜放到炕桌上擺開,又去外面收拾了洗臉水進來。等他悉悉索索動靜不斷的準備停當,虞定堯也醒了。坐在炕上揉眼睛,這位小少爺顯然還沒醒透,頭髮一角長一角短的支楞開,他打著哈氣看清楚了屋裡那道來回忙碌的影子。
這時候仇報國正在把毛巾往熱水裡浸,看虞定堯坐起來,便說:“醒了?”
端著小圓炕桌走到了跟前,他放下一桌食物,把根熱毛巾遞到小孩兒手裡,然後轉頭去收拾一塌糊塗的被褥。虞定堯抖了抖睫毛,接過毛巾就擦,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對仇報國的服侍還是十分受用。這麼些天的伺候下來,他也不像先前這麼討厭人家了,當然也沒寬容到可以既往不咎的程度。
扭頭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看仇報國,他忽然驚奇的發現自己昨晚竟是忘了把褲子穿回去。此時光溜溜的坦著蛋露著鳥,還有腿間那稀稀拉拉剛嶄露頭角的一叢亂毛。羞赧之餘,小孩兒疾風驟雨似的翻了臉。
及至仇報國撅著屁股滾出東屋,剛走沒小會兒,便在通往前廳的路上迎面碰到了二當家——劉炮。
劉炮是個老煙槍,成天煙不離嘴。所以講德性說氣味,都不是仇報國中意的款式。然而現在是人在屋下走,對待這位粗糙的老煙鬼,他不得不客氣。衝著來人微微一點頭,他主動站住,等人從自己跟前過去,才慢慢的邁開步子。
未等他走出去,劉炮竟是主動的在他身邊作了暫停,高聲叫了一句:“仇隊長。”兩人便在淡薄的日頭下,打了照面。
“二當家。”
“又來看你的小少爺?”劉炮似笑非笑,上來繞著仇報國走兩步,繼續說,“我看你就是傍少爺的命,走了個沈延生,又往個毛頭小子身上使勁,怎麼,怕人回去抖你的醜事?”
仇報國不言語,單是脾氣很好的微笑。縱然劉炮這番話句句都戳在他的軟肋上,他此時也是無計可施。
不回應,劉炮這邊就愈發得意,不過他剛在趙寶栓那兒得了一樁好處,心情十分暢快,所以對這位仇隊長自然沒什麼興趣。鯉魚冒泡似的從嘴裡吐出一串菸圈,他齜著牙啞聲的笑,邊笑邊轉身,大搖大擺的往東屋裡走進去。
仇報國站在原地,直看那身灰撲撲的衣褲走連影子也望不著,惡狠狠的向旁邊啐了口唾沫。
虞定堯穿起褲子,坐在炕桌前吃早飯,他手邊還攤著一本小人書。這小人書是剛才仇報國趁亂丟下的——金陵女俠。
小人書裡的俠士飛簷走壁,一身天大的本領看的小孩兒豔羨不已。左右開弓,他噹啷噹啷的碰起兩支筷子,想象著書裡頭兵刃相接的畫面,一下力道不齊,半邊筷子脫了手。
撅著屁股在炕蓆邊上往下撈,有人推門進來了。虞定堯以為又是仇報國,當然不怎麼樂意,抓起筷子放回炕桌上,他兩隻眼睛盯著小人書,連頭都沒抬一下。
“你去幫我把筷子洗一洗。”
劉炮盯著小孩兒白嫩嫩的側臉,接茬道:“筷子怎麼了?”
不是仇報國!
虞定堯有些吃驚的一回頭,劉炮正往回收那柄煙桿,他像是要騰出時間來專心的觀察對方似的,半邊屁股往炕沿上一擺,端端正正的坐到了虞定堯面前。
虞定堯張張嘴並沒說話,他又驚又怕,到白堡坡這一路上,就是這個渾身菸葉味兒的大老粗把他掛在馬背上,中途還嫌他吵鬧打過他的屁股!
對著劉炮意義不明的笑,虞定堯感到那條好的差不多的腿瞬時就隱隱的疼起來,翻起小人書立到臉前,他絕口不再提筷子,吃了一半的早飯也不要了,只用兩隻眼睛咕嚕嚕的循著那粗糙的手繪線條,一邊豎起耳朵,聽聽對方到底有什麼動靜。
劉炮睨他一眼,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兩枚粗糲的手指頭伸進菜碟裡夾起半片鹹菜,他大喇喇的捉進嘴裡去吃。一邊吃一邊回來繼續盯住虞定堯,彷彿對方才是他嘴裡汁甜味美的佳餚。
22第二十一章(上)
虞定堯如坐針氈,小人書擋在眼睛前面遲遲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