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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遭遇浮木之盲龜。《雪峰語錄》:“佛法難逢,猶盲龜值木,似纖芥授針。” 《宗鏡錄》卷26:“須知圓宗罕遇,若芥子投於針鋒;正法難聞,猶盲龜值於木孔。”又卷42:“《菩薩處胎經》偈雲:‘盲龜浮木孔,時時猶可值。’” 《大慧錄》卷16:“正令既行,不留佛祖,到這裡進之退之,性命都在師家手裡,如吹毛劍不可犯其鋒。”

“人境俱不奪”,指禪者明心見性之後,必須從悟境中轉身而出,度化世人。揚眉瞬目,思量意識,都從脫落煩惱的自性中流出,所以不會落於色界偏位。此時無凡無聖,無主無賓,問在答中,答在問中。言談寂默,行住坐臥,神通妙用,都不出自性。“‘澄潭月’、‘碧落天’,代表靈明的空境。禪家明心見性以後,必須由空境轉身而出,才能證入色空不二的妙有境界,方便隨緣,度世利生,故言‘踏破澄潭月,穿開碧落天’。否則,沉空滯寂,禁錮菩提,不能明體起用,佛家稱為焦芽敗種,了無生機,追溯原因,不外大法未明,墮入偏空,不能隨緣涉世,普度眾生,故言:‘不能明妙用,淪溺在無緣。’”李杏村《禪境與詩情》第56頁,臺灣東大圖書公司1994年版。

大慧在對四料簡作了闡釋之後,擔心學人執著於他的解釋,又立即予以掃除: “這個是無限量底法,爾以有限量心,擬窮他落處,且莫錯。……如上所解注者四料簡,爾諸人齊聞齊會了,臨濟之意,果如是乎?若只如是,臨濟宗旨豈到今日。爾諸人聞妙喜說得落,將謂止如此,我實向爾道,此是第一等惡口,若記著一個元字腳,便是生死根本也!”《大慧錄》卷16可見不論是對於語言還是機用,都不可有纖毫執著。

克符道者的頌,過於學理化,不易索解。而佛鑑慧勤的頌,則是一組風情搖曳的絕句:

甕頭酒熟人盡醉,林上煙濃花正紅。夜半無燈香閣靜,鞦韆垂在月明中。

鶯逢春暖歌聲歇,人遇平時笑臉開。幾片落花隨水去,一聲長笛出雲來。

堂堂意氣走雷霆,凜凜威風掬霜雪。將軍令下斬荊蠻,神劍一揮千里血。

聖朝天子坐明堂,四海生靈盡安枕。風流年少倒金樽,滿院桃花紅似錦。

千溪萬壑歸滄海,四塞八蠻朝帝都。凡聖從來無二路,莫將狂見逐多途。

第一首頌奪人不奪境。酒熟香濃,人入醉鄉,而青煙如織,林花正豔。深沉院落,佳人甜眠。鞦韆玉索,靜垂月中。此時人停止活動,客體的物境宛然在目。第二首頌奪境不奪人。鶯聲消歇,落花隨水,是奪境;人綻笑臉,宛轉撫笛,是不奪人。此時物境淡隱,主體的人在自由活動。第三首頌人境俱奪。意氣如驚雷,威風如霜雪,將軍令下,荊蠻頭落,血濺千里。既斬其人,又奪其境。第四首頌人境俱不奪。天子臨朝,百姓安居。年少醉飲,花紅似錦。人歡愉,境芬芳。第五首是總頌。參禪者臻於百川歸海、遠人來服之境,川流安恬,心國太平。徹悟之後,凡聖不二。此時若說空說有,奪與不奪,都是“狂見”,不能達道。

臨濟宗禪人應機說法時表述四料簡的禪語富有詩情畫意,如奪人不奪境: “白菊乍開重日暖,百年公子不逢春”,“家裡已無回日信,路邊空有望鄉牌”, “新出紅爐金彈子,?破?黎鐵面門”。本處所引四料簡之詠,依次見於《五燈》卷12《全舉》、《曇穎》、《古尊宿》卷7《風穴》。 奪境不奪人: “大地絕訊息,閹然獨任真”,“滄海儘教枯到底,青山直得碾為塵”,“芻草乍分頭腦裂,亂雲初綻影猶存”。人境兩俱奪:“草荒人變色,凡聖兩齊空”, “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見漢君臣”,“躡足進前須急急,促鞭當鞅莫遲遲”。人境俱不奪:“清風與明月,野老笑相親”,“鶯囀千林花滿地,客遊三月草侵天”,“常憶江南三月裡,鷓鴣啼處百花香”。這些表達四料簡意境的詩句,為禪林詩苑增添了旖旎的景觀。

4.四照用

“四照用”的“照”,指“寂照”之照,“寂”是真如之體,“用”是妙用。 “四照用”系根據參禪者對主客體之不同認識,所採取之不同教授方法,旨在破除視主體、客體為實有的世俗觀點,與“四料簡”基本類似:

我有時先照後用,有時先用後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先照後用有人在,先用後照有法在。照用同時,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針錐。照用不同時,有問有答,立賓立主,合水和泥,應機接物。若是過量人,向未舉已前,撩起便行,猶較些子。《臨濟錄》

1先照後用,針對法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