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自己身為女子,便要受那婆家的轄制,縱有委屈也只能自個兒忍著,離開婆家之時,奴家也曾心惶惶,一想到將來便擔驚受怕,得知舅舅的死訊時,更是天旋地轉,好似前路茫茫,然而凡是都是事在人為,奴家因面臨絕境而孤注一擲,開了這全味居,竟然也絕處逢生,把生意做起來了,雖然也常常因自己的女子之身出來拋頭露面受人詬病,但比起以前來,至少總算能夠自個兒給自個兒做主了。”
這世道對女子總有諸多不公,比如那日阮紅嬌在菜市口,不過和兜售的貨郎多說了兩句,就被人埋汰,比如今日出來待客,這些捕快在不明前情的情況下,也把她當做不正經的女人調戲,原因也不過因為她是個出來拋頭露面的寡婦。可想而知,平日裡更是受了多少委屈和髒水。
然而這些,阮紅嬌都不提,反倒微微笑了起來,對著捕快們點點頭:“奴家現在是想明白了,就算別人看不起奴家,奴家自個兒心裡明白,奴家一不偷、二不搶、三不幹那不能見光的營生,奴家自個兒賺錢養活自個兒,賺得都是乾淨錢,不丟人。”
好一個阮紅嬌!好一個自個兒養活自個兒,賺乾淨錢的阮紅嬌!她這話一出來,別說這群捕快,就連溫簡也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自古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為三從,可是若說父母已故、夫家斷絕、不曾有子嗣,又該如何呢?
一個女子活在男權的世上本就不易,多少無依無靠的女子被引誘誤入歧途,而阮紅嬌卻能做到自食其力,關鍵是她對待自己人生的態度,那份不怯世俗又挺直腰桿的膽氣,如何能叫人不佩服?
那名叫做陳飛的捕快,被按在座上灌了兩杯都不見清醒,獨獨趴在桌子上聽了阮紅嬌的話,噌的一聲站起來了。
只見他滿臉酒氣未散,紅著臉看著阮紅嬌,搖搖晃晃的一手執壺,一手捏杯的到了她跟前,眾人以為他還要發酒瘋,紛紛拉扯住他,只見他抖了抖甩開眾人,大聲道:“阮老闆!好妹子,你是個爺們!”
酒足飯飽,醒酒茶也上了,此時正有人在喝,聽了這話忍不住噗得一聲噴了出來,還有人笑罵:“陳飛,別丟人了,快坐下吧。”
那陳飛憨聲道:“丟什麼人啊,不丟人!阮老闆,你是個女爺們,可我陳飛也是個爺們,阮老闆,之前是我不知道你是這等女子才犯了葷,現在我給你賠罪,自罰三杯。”
原來他不是想給阮紅嬌灌酒,而是想給她賠罪,阮紅嬌忙忙起座俯身道不敢,可陳飛已經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裡灌,灌完了也就趴下了。
陳飛今天喝得的確是多了點兒。
捕快們一邊鬨笑著,一邊把他扶到了桌子邊,對阮紅嬌道:“阮老闆,陳飛喝多了,你別跟他計較,他這人是這樣子,卻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別說他了,之前我們也誤會你了,你既然是金叔的侄女兒,也就算是跟我們六扇門的人沾了親帶了故,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家的好妹子,若是有人為難你或者遇上什麼難處,只管跟哥哥們道來,只要有哥哥們在太平鎮當差,就不會容別人再作踐你,就算哥哥們沒出息,這不還有我們五爺嘛,五爺,您說呢?”
虧他們還沒忘記溫簡,溫簡是他們的頭,溫簡若是不說話,誰都沒資格拍這個胸,但是這種事,以溫簡的性格而言,又怎麼會說半個不字呢?
溫簡這會兒也對阮紅嬌改觀了,果然點頭,和顏悅色的道:“溫老闆,你舅舅我也見過,是個很好的人,溫某身為太平鎮的捕頭,懲惡揚善自是職責所在,你就放心的留在這裡吧。”
溫簡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阮紅嬌睜大了雙眼,淚盈盈的望著他,顫聲道:“五爺,奴家是個實心人,你可不要誑奴家。”
其他的捕快一旁道:“妹子,你看你說得哪樣的話,我們五爺是最講仁義的,只要你秉公守法,自然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溫簡道:“你若行得端,影自然直,我們既然是衙門裡的人,行事必然不偏不頗,既不會偏袒你作惡,也不會容作惡的人害你,但你一個孤身女子在外闖蕩也不容易,若有什麼為難之處,只要在情理之中,能幫你的便絕不會推辭。”
溫簡句句表明了不偏不倚的立場,但也說清楚了一件事:只要阮紅嬌佔著一個理字,他就不會讓她吃虧。
阮紅嬌等的就是他這話,她聞言又站了起來,退後去,“撲騰”一聲就對著溫簡等人跪了下去,肝腸寸斷的哭道:“還望五爺和諸位官爺恕罪,奴家今日是有事相求的,奴家也不想如此可是可是奴家真是走投無路,就要給人活活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