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鯨魚,使它在潛入水冷徹骨的深海時能保持體溫,不怕寒冷。
那片“毯子”被拉上般,扔在甲板上,割脂手們不斷重複著這一操作過程,一片又一片“毯子”被揭下來,一直到包裹抹香鯨的整條“毯子”都被弄到船上。
接下來的活兒是割脂工作中最棘手的,那就是把抹香鯨的頭割下來。割脂手們抄起割脂鏟,齊心合力對付鯨頸,割脂鏟越割越深,割開肌髒、穿透神經,最後,切進鯨肉。要是割脂鏟的利刃被骨頭碰鈍了,那就得把它重新磨快。鏟刃必須非常鋒利,因為它不但要切割一般的骨頭,而且還要切割脊骨。
抹香鯨終於身首分離了。鯨身的骨骼從船邊漂開,漂到離船100多米的地方,一群鯊魚馬上圍攏過去。
這時,殺人鯨已經把它們死去的同胞吃光,開始撥弄抹香鯨頭,又一次試圖咬它的舌頭。一場人與殺人鯨的競賽開始了。
抹香鯨頭還浮在水面上,不過,割脂手已經把它翻了個個兒,用鉤子牢牢地勾住。他們乾淨利落地割下鯨下敘,於是,像一頭大象那麼大的鯨舌就暴露無遺了。
鯨舌被齊根兒切斷,用鉤予勾住。起錨機嘎吱嘎吱地響,殺人鯨所鍾愛的那一口碩大鬆軟的佳餚被慢慢吊起來了。幸好吊得及時,因為殺人鯨已經開始圍攻鯨舌,它們已經把幾大塊鯨舌肉撕下來。鯨舌吊離海面達2。5米時,還有三條殺人鯨用尾巴支起身子朝鯨舌撲去,鯨舌轉眼就上升到它們夠不著的地方,然後,被拉到捕鯨船上。
羅傑真該聽聽那幫水手怎樣為他的功勞歡呼,鯨舌所含的豐富純淨的鯨油將往船上每一個人的口袋裡裝進更多的錢。“別忘了,”吉姆遜說,“我們全都託那小傢伙的福。這舌頭能煉整整15桶油啊!”
殺人鯨大失所望,只好去啃那架浮在水上的鯨魚骨骼。它們把鯊魚全嚇跑了,但軍艦鳥、信天翁和海鷗卻不怕它們,它們成群結隊地飛來赴這“皇家盛宴”。
對鯨魚頭的處理還沒有完。抹香鯨頭裡還有一種值錢的東西。割脂手們把鯨頭的右面翻上來,一個腰間繫著繩子的水手站在鯨頭上,用鏟子到處戳,尋找鯨頭上特別軟的一個點。找到那個點後,他用鏟子在那兒切開一個直徑約為60厘米的圓口子。
從圓口子那兒放下一個提桶,把桶拉上來時裡面裝滿清亮的油,那油芳香撲鼻,像香水似的。一桶又一桶油被吊上甲板,倒到大木桶裡。這種油非常純淨,用不著放到煉油鍋裡去提煉。這活兒幹完後,二副算了算帳。
“2000加侖鯨油,光是從鯨頭裡我們就弄出來了2000加侖鯨油!”(1加侖=4。546升——譯註)
鯨頭整個兒被吊上了船。即使割掉了舌頭,抽乾了油,這顆鯨頭仍然那麼重。它的重量使捕鯨船大幅度向右傾斜,水手們好不容易把它在甲板上安置下來。看上去,它的大小跟一間艙房差不多。哈爾得拼命仰起頭才看得見它的頂部。他早就聽說,抹香鯨頭佔它整個身體的1/3,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樣一顆真正的鯨頭,這還是令人難以置信。
下面該熬油了。這是最髒最油膩的活兒。人們把鯨頭和鯨皮切成小塊,倒進煉鯨油鍋裡。油一熬出來,就得立即用長柄勺舀到大木桶裡。
煉過油的鯨脂渣就扔在甲板上。哈爾不明白,他們幹嘛不把油渣扔進海里。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爐火不夠旺時,人們並不往火裡添木柴,而是把鯨脂渣扔進爐子裡。用鯨渣煉鯨脂,抹香鯨是在自己煎熬自己啊!
這樣子既省錢又省地方。捕鯨船上不可褪有地方裝上足夠的木柴,來提煉一次出海所能捕獲的鯨魚。再說,買木柴要花不少的餞,而鯨油渣卻是由每條捕上船來的鯨魚免費提供的。
由於含油豐富,鯨油渣燒出的火很旺,但這可不像燒木柴那麼舒服。這火冒著濃濃的油膩脅黑煙,腥臭難聞。船上的人被嗆得直噁心,氣都透不過來。人人都給燻得灰頭上臉的,活像戴上了菸灰色的面具。汗水在臉頰上淌,在灰面具上淌出一道道白色的小溝。
刀子紮在鯨脂上,油汙、血水直朝外噴,工人們的襯衫、褲子濺滿血汙。為了省衣服,有些工人乾脆把襯衫褲子全都剝掉,“幾乎全裸著身體幹。油汙和菸灰馬上糊滿了他們赤裸的身體,他們那多天沒刮的鬍子和頭髮上也積滿了油垢。
人人都成了在噩夢中才見得著的怪物。這情境無論多麼高明的畫家也畫不出來。要是他們當中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檀香山的街上,女士和兒重準會嚇得尖叫著朝家裡狂奔。
活兒幹完以後,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