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守那條死鯨的,誰讓你上來的?”
“是我把他拉上來的,閣下。”二副說。
“哼,讓他再給我下去。”
德金斯壯著膽表示反對:“沒必要,閣下。他剷傷了一條殺人鯨,別的殺人鯨都正忙著吃那條傷殺人鯨的肉呢。至於鯊魚,它們全叫殺人鯨嚇跑了。”
船長趴在欄杆上,盯著那群畜生。它們正在彼濤中撲騰,律津有味地享用著它們的血腥的早餐。
“那你們還等什麼?”船長大吼,“把割脂臺支起來,快!”
他把羅傑給忘了。德金斯連忙在他耳邊說:
“趕緊到床上去,快,趁他還沒發覺。”
羅傑悄悄地挪到船頭,溜下水手艙。這會兒,他覺得他的硬板床比羽絨褥子還柔軟,一挨床,他就美美地、甜甜地睡著了,沉入天堂般的夢鄉。
10、貓九尾鞭
格林德爾船長轉向了哈爾。
“哼,要不是二副攔著,”他傲慢他說,“我早把你那個窩囊廢弟弟給收拾了。現在,我先收拾你。”
“我倒寧願你收拾我,”哈爾答道,“那總比拿一個孩子出氣好些。”
格林德爾瞪圓了眼睛:“你懷疑我的權威嗎?”
“我懷疑你的智力。”哈爾知道這樣說很不明智,但他太氣憤了,沒法管住自己的舌頭。
格林德爾那雙本來就鼓出來的眼睛這時候幾乎要迸出眼眶來。他難以相信哈爾竟敢說出那樣的話。他把臉湊到哈爾面前,壓低嗓於刺耳他說:“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懂該怎樣管理我的船員,我役理解錯吧?”
“你當然不懂,”哈爾答道。他清楚,他對船長的攻擊過於激烈。他真希望說出去的話能夠收回,可惜已經大晚了。既然如此,他倒不妨再加一句:“像你昨晚上那樣對待一個孩子的人,根本不配給任何人發號施令。”
船長彷彿捱了一鞭子,直跳起來。接著,他像石頭人似地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才活轉過來,聲嘶力竭地嗥叫:“德金斯先生!”他這一聲把全船人都嚇了一跳。
二副一溜小跑來到他面前。
“把這傢伙捆起來!”船長下令,“剝光他上身的衣服。我要在他背上留下鞭痕,哪怕他活到100歲,那些鞭痕還會在那兒。”
這命令嚇了二副一跳,但他不敢反駁。
“是,是,閣下,”他答道,“馬上執行,只要是您說了的。不過,您也許想要我們先趁著殺人鯨還沒把那條抹香鯨吃光之前,把鯨油割下未吧?”
格林德爾瞧了瞧船欄外頭。那群互相殘殺的畜生還在拿它們的同類當早餐吃,但它們馬上就要吃完了。然後,它們就能騰出空來對付那條大抹香鯨了。
“當然,”他說,“先工作,後娛樂嘛。幹完活,我們搞個晚會,非常精彩的晚會!等著吧;這可是一樁開心事兒,不是嗎,呃,先生?”他轉身,大踏步返回船的前頭。
二副沉著臉瞪著哈爾。
“你倒是痛快了。見鬼,你這混蛋為什麼就不能管管你那張嘴?這下可好,甭指望我能幫你消災免難。”
“我不會牽連你,”哈爾說,“好漢做事好漢當。”
他並不後悔。船長對羅傑如此蠻橫殘暴,任何人都會造反的。可眼下,他的仗義執言也許只會使羅傑更遭罪。至於他自己,過一會兒他就知道貓九尾鞭抽在身上是什麼滋味了。
割脂臺放下來了。這是一種平臺,不用的時候綁在船欄杆上,要用的時候,就放下來。割脂臺像陽臺似地往船外伸出3米多,抹香鯨就在割脂臺的正下方。
割脂手爬到割脂臺上,他們手裡都拿著一把長柄鏟。他們用這種鋒利的工具割入鯨皮下30厘米深處,再沿縱長方向切一個細長的口子。一個水手落到鯨魚背上,把一個鯨脂鈞扎牢在鯨皮裡。系在鯨脂鉤上的繩索拉到船上,穿過帆纜上的一個滑輪接在起錨機上。
掛鯨脂鉤的那位水手一爬到安全的地方,二副就喊:“拽!”
水手們搖動起錨機,繩子繃緊了。鯨脂鉤強大的拉力把抹香鯨吊離水面三四厘米。拂香鯨這龐然大物的重量對捕鯨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般體越來越朝右舷傾斜,直斜到人在那滑溜溜的甲板上站不住腳。
只聽得一陣撕裂聲,鯨脂鉤勾起來了一大條鯨皮。隨著抹香鯨身體的滾動,鯨皮像剝桔子皮似地被揭下來。捕鯨人管這層皮叫做毯子,這名字起得好。這層皮足有30多厘米厚,主要由飽含鯨油的鯨脂組成。它像一條毯於似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