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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與往日相比,我們家的收入增加了好幾倍。

我們這樣美美滿滿過了許多年。大約是民國三十七年的秋天,一天晚上,我到湖裡打魚去了。約莫半夜,嘟嘟嘟嘟,湖上響起了洋船急促的鳴叫聲。沒多久,船停靠在堤岸邊,十多輛亮著雪亮的燈的洋車上了岸,向曹老爺的家裡開過去。我知道出了事,連忙趕過去。等我到他家時,幾個揹著衝鋒槍的人擁著曹老爺就要上路。曹老爺見我過來了,便笑著招手對我說,'上邊急著要我去辦事,恐怕一時回不來,你就住到我這裡,照顧好我的家,現在我預付給你們兩年的工資。你看怎麼樣?'此時兩支烏黑的槍口對準我,一個胖得似肥豬的軍官,凶神惡煞地對著我大聲吼:'窮鬼子,蔣總裁對曹老爺另有重用,暫時回不來。他給了你這麼多錢,你可要好守住他的家。我現在還留下幾個兄弟給你幫忙,你可要好好伺候他們。別人問起來,你只說他們是給曹老爺留下看家的。你如果說走了嘴,哼!小心你的腦袋開花!'說時,他拔出手槍抵著我的額頭,然後對那些兵說,'你們四個留下來,其餘的,跟我走!'那些兵擁著曹老爺,一陣風似的走了。他們雖然說要曹老爺當大官,但我倒覺得出了大事。我即刻記起了曹老爺多次對說過的,'亭子上掛著的釣竿很珍貴。如果我不在家,又忘了收,你就要馬上給我收回去。'此時我想到,這釣竿一定連著什麼大事情,老爺此去也一定不會有好遭遇,這釣竿要即刻收起來。我就對留下來的兵老爺說,'晚上吃飯沒有菜,現在我就去打幾條魚。'我連忙拿著手網走出門,隨即我就把釣竿取下藏起來。我打了魚回家時,聽那幾個在說笑,說他們是'守豬帶兔'。難道他們把曹老爺當'兔子',帶走了,認為我是'豬',派他們守住我?我真不懂,他們守住我這個長工師傅有什麼用!此後,這些兵古子不准我離開這房子,要我打魚,我堂客做飯,每天伺候他們。這樣過了半年多,大概是解放軍快打來了,那幾個兵古子也就離開了。唉,沒想到曹老爺這個惡霸地主的兒子,待人竟這麼好,聽人說,他也是**!土改時,曹百萬的一切家產沒收了,可上級說這是烈士的遺產,不能沒收,又沒人住。上級就要我住在這裡。

至於你說的什麼書,不錯,曹老爺當時確實有很多的書。那些兵古子押著曹老爺走的當晚,帶走了兩麻袋,餘下散落在地上的,我將它收起來。留守的那幾個兵古子走了以後,這遠遠近近的一些識字的借了些去,我不識字,沒有追著去要。解放後,上面傳來訊息,曹老爺被gmd殺害了,剩下的書也被那些識字的人拿走了。如果你一定要找本什麼書,我要牛伢子帶著你到他們家裡去找。

聽了蕭陶爸爸的訴說,尤瑜總算獲得了找書的線索,也知道了釣竿的下落。他曾聽姐講過曹政革命的故事。知道曹政回鄉後仍從事地下工作。那釣竿就是電臺收發的天線。當年,他姐夫和姐姐經常扮作漁民打魚來往於這裡。這釣竿可凝聚著革命者的心血,是歷史的見證。他要馬上找到它。便向蕭陶的爸爸說明了這釣竿的特殊的意義。蕭陶的爸爸悲憤地說:

我知道這釣竿對曹老爺的重要。現在掛著的是牛伢子做的竹釣竿。曹老爺的那根金屬釣竿,我把它埋在地底下,只想有一天我能親手送給他。後來有人說他犧牲了,我怎麼也不相信。既然你是尤部長的弟弟,說的當然是實話。既然曹老爺也在黨,那麼這釣竿就應該交給黨。這兩天要淌水割游水糯,過幾天,我,我,我把它挖出來交給你。說著說著,他熱淚縱橫,泣不成聲了。他老伴嚶嚶地哭泣著。

尤瑜見此情狀,悲憤萬分,感慨萬端。他默默地對自己說:革命先輩用生命和鮮血締造了新中國,勞動人民拼死拼活建設她。而自己確認為他們是遭災、受罪,這種思想感情何等骯髒!如果他今後再不殫精竭力,拼死拼活為共和國錦上添花,那還有什麼顏面立足於這個豔陽普照的世界上?

蕭陶父母吃過飯以後,力勸尤瑜回家休息,尤瑜高低不肯。蕭陶的父親關切地笑著說:

小尤啊,下水撈稻把子,那是牛馬工夫。你細皮嫩肉,如何承受得住?你還是和蕭陶他媽回家,她做飯,你燒火,不也參加了勞動麼?

尤瑜這人心高氣傲,你越不讓他乾的事,他越要幹。沒辦法,就只好讓蕭陶的媽媽一個人回家。他們三個便推著小船,下湖繼續割稻穗。水一步步沒到了膝蓋、胯下、肚臍,涼氣逐漸透過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