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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等阿爾芒稍微好點兒,我就打電話叫皮埃爾把車開過來,他可以裝成病人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從瓦格拉姆林蔭道旁邊的小路走,我想德國人還沒不至於在那兒設卡。”

“能行嗎?”

“只有試一試,否則他們開始搜查詢到這兒,我們都得死!”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戒嚴了。一小隊一小隊荷槍實彈的德國人踏著堅實的步子從街上跑過,讓人心裡更加恐慌,從夏洛街的交叉口後面可以看見無數侵略者像狼群一樣趾高氣揚地透過凱旋門。

而我現在擔心後座上那個傷員,雖然他換上了乾淨的外套虛弱地靠在瑪瑞莎和索萊爾教授中間,但是慘白的臉色顯示出他失血過多,隨時都可能昏過去;可更在糟糕的是前面的盤查,沒想到在這種僻靜的小路都能撞上德國人的流動崗--我真該為上次禮拜時偷偷親吻了瑪瑞莎而向上帝懺悔。

皮埃爾雙手攥著方向盤,緊張地望著前面轉彎處的兩個士兵,當他們示意把車開過去時,小夥子指關節都泛白了。

“沒事,夥計。”我安慰他,“打起精神來,一切照安排好的那樣做。”

“是、是的,閣下。”

一個端著步槍的矮個子士兵把頭彎下來看了看,用生硬的法語問我們要去哪兒。

“醫院!”我接過話茬兒,“我的秘書得了急症,也許是闌尾炎,得立刻去檢查!”

士兵帶著狐疑的神情打量著後座上的三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一臉蒼白的阿爾芒身上。

“是他嗎?”他用手指著問到。

“對。”

“這兩個人是誰?”

“他的妻子和母親。”--我真不想撒這樣的謊。

也許是瑪瑞莎和索萊爾教授臉上焦急是神情很有說服力,矮個子士兵最終相信了,揮揮手示意我們過去。

我真正的秘書鬆了一口氣,正要發動車子,旁邊卻突然傳來一個極低沉的聲音:

“等一等。”

矮個子士兵轉過身,啪地一下立正、敬禮。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吉普車上下來,走到我的車窗前。

“對不起,先生,能看看您的證件嗎?”

車裡的空氣驟然緊張,我暗暗叫苦;他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我掏出身份證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他手裡。這個軍官向我略一頷首,開始一張、一張地檢查。

時間變得特別漫長,我打量著他的肩章和帽徽,猜測他的軍銜與職務:黑色的制服和銀色的飾帶徽章告訴我這傢伙好象是個黨衛軍上尉,就外表來看,他是“純種”的日爾曼人,一頭金髮,藍眼睛,身材挺拔,輪廓分明,長著一張足以和阿波羅媲美的英俊面孔。如果他不是納粹,我倒很願意請他當素描模特。

“抱歉,伯爵先生。”他把證件還給我,“能告訴我您要去哪兒嗎?”

我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謊言。

“啊,是這樣。”他用湛藍的眼睛看向我身後的三個人,“您可能還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有幾個暴徒在喬治五世路上向我們計程車兵投擲汽油彈,我們當場擊斃了一個,逮捕了其他人,不過還有一個負傷逃走了,所以我們必須小心點,絕對不能讓他漏網!您會配合我們的,對不對,伯爵大人?”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卻讓我們不寒而慄。

“當然了,先生。”我勉強笑了笑,“如果有情況,我一定報告--”

“那麼可以請各位下車嗎?”

“幹什麼?”

“我得仔細檢查!”

混蛋!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可是,先生,我的秘書病得很重。您看,他疼得非常厲害”

“就一會兒。”

“您太強人所難了,先生!”

我的話讓這個軍官稍稍皺了一下眉,他直起身子做了個手勢,後面的五六個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拉開車門把我們統統拽下來!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瑪瑞莎尖叫起來。

我使勁掙脫手上是鉗制,推開她身邊的兩個士兵!而這時那個上尉一把抓住搖搖晃晃的阿爾芒,掀開了他的外套!

殷紅的血從裡面浸滿了襯衫下襬。

一時間我手腳冰涼。

“啊哈!”上尉嘲弄地看了我一眼。

“不,你們別碰他!”瑪格麗特·索萊爾教授撲上去扶住她的學生,“他受傷了,必須接受治療!”

“我這就給他治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