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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屍體失聲痛哭的時候,你們才知道為了一點口頭上的發洩付出了什麼代價!”

“我們不怕死!”年輕人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後悔,不過依舊怒氣未平。

我嘆了一口氣,拍拍佩奇的肩:“法國沒有失敗!相信我,留著你們的力氣,將來有機會好好教訓德國人!現在趕快離開這裡,聽我說,不要為了臨時爭一口氣而白白犧牲性命。”

他們沉默了片刻,又相互看了看,似乎被說服了,對著揚威耀武的背影恨恨啐了一口,慢慢散開。我叫住約瑟,詢問他是否看到了瑪瑞莎。

“姐姐?她應該還在學院吧?恩至少我們去找她的時候她還在”

我眯起眼睛:“她到底在哪兒?”

約瑟有些不安地轉過頭:“我不知道,她應該留在學院裡,但是她說要和我們一起出來”

我就猜到了!

遠處隱隱有些零星的槍聲,讓我心驚肉跳的。我叫約瑟先回家,又繼續奔向學院。

我工作了兩年的巴黎音樂學院早已經停課了,沒有人能在槍炮的威脅中若無其事地學習,這個原本高貴的地方此刻靜得讓人心慌,除了一些外省的還來不及離開以外,大部分老師和學生都回家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瑪格麗特·索萊爾教授的辦公室,門開著,靜悄悄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窗前張望。她淡黃色的頭髮披散在肩上,穿著長裙和高領襯衫的身影顯得很苗條,但是她的背繃得很直,抱著雙臂,好象在咬指甲,似乎很緊張,連我走進房間都沒發覺。

“瑪瑞莎!”她還在這兒,感謝上帝!

“夏爾特!”她轉過身,驚喜萬分地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德國人已經進城了,我很擔心你!”

“我也一樣啊,姑娘!”

“你沒出什麼事吧?”

“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捨不得讓人有機會奪走自己美麗的未婚妻呢,再說少了我這個巴黎最迷人的美男子,你又該嫁給誰呢?”

看到她完好無缺地站在我面前讓我很安心:“聽我說,瑪瑞莎,我們現在就回阿曼德莊園,那兒比巴黎安全多了。我已經告訴母親,我要帶你回去,我們可以在那兒結婚,怎麼樣,親愛的親愛的?”

我感到有點不對勁兒,她的眼睛沒看著我,只是用手抓著領口,有點神經質地咬著下嘴唇。

“你怎麼了,瑪瑞莎?”我扶著她的身子,突然發現她的領子裡有大片殷紅的血跡,“上帝啊,你受傷了嗎?怎麼回事?你碰上德國人了?”

“不,不是我。”她侷促不安低下頭,想遮住襯衫裡的血跡,“對不起,夏爾特,我我沒好好呆在這兒”接著她像下定決心似的指著側門,“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就是現在!”

我們?

我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

瑪格麗特·索萊爾教授躲在她的小休息室裡,沙發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他吃力地把臉轉向我,叫了一聲“伯爵”。

是阿爾芒·費塞爾,教授最出色的一個學生,未來的長笛演奏家。但是現在他的腰部中了一槍,正用紗布捂住傷口;不過這顯然沒用--血不停地從指縫中滲出來,染紅了身後萊爾教授的襯衫。

“哦,天哪。”我低聲說道,連忙脫下外套開始翻急救箱,“是德國人乾的?”

“對,我我向他們扔了幾顆汽油彈!”

誰來告訴我該怎麼阻止這些急躁的孩子?

平時缺少笑容的索萊爾教授此刻像母親一樣抱住這個年輕人,不停地為他擦去冷汗,顯得非常焦躁不安。

“這樣下去不行,伯爵先生。”她幾乎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您在這裡也無法處理傷口,我們得送他去醫院。”

“是的,如果可以我很願意這麼做,可是,教授--”我一邊用力壓住紗布一邊告訴她外面的情況,“--街上到處都是納粹,他們已經控制了整個巴黎,每個路口都有蓋世太保盤查,如果您的真的想保護這個莽撞的小夥子,最好的辦法是讓他乖乖呆在這兒。”

“他會死的!”

“至少現在不會!”--哦,我的襯衫和領帶,它們全完了!

我和教授輕輕地把傷員放平,讓他閉上眼睛休息,然後開始收拾一地的血汙,瑪瑞莎端來一盆水,我們仔細地洗乾淨雙手和面板上沾到的血跡。

“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忐忑不安地望著我,“咱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兒吧?”

“別擔心!”我摟住她的肩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