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逃不過了。
那時候溫明蘊還是個四歲的小丫頭,正扎著雙丫髻,在家裡偷偷打弟弟。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版偶像的力量,絲毫不比現代差,甚至還因為這個橫空出世的小軍師,實在太過神秘和英勇,到達了全民皆是腦殘粉的地步。
大家不叫他無名,而是取了諧音叫武鳴,您的英武鳴響當世,威震九天。
之後皇上封賞的時候,也賜予他這個名號,乃是眾望所歸。
不過這樣一個民族大英雄,對於人民來說,是眾人敬仰,但是對於當朝的執政者,自然是相當頭疼。
既需要武鳴將軍鎮守北疆,又害怕現在這種狀況持續下去。
百姓不知陛下威名,只知武鳴功績。
這是當朝皇上的大忌,甚至皇室貴族中也有諸多不滿,再加上小軍師還來歷不明,派了幾波人去查,要麼無功而返,要麼生死不明,眾人更覺得他有問題。
北魏那邊也趁機發難,派了不少間諜進入大燁朝,宣傳戰神武鳴之所以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並不是他貌醜無鹽,而是他非大燁朝人。
他其實是北魏人士,甚至身上還流著北魏皇族的血,只是因為爭奪皇位傾軋,敗走大燁朝。
當這個訊息在民間流傳時,大燁官方態度曖昧,並沒有阻止,甚至還有有心人出手,添油加醋主動散播流言。
風向開始轉變了,不知情的民眾很快被引導向另一面,罵他是北魏的雜種,加入大燁乃是狼子野心,遲早會露出醜陋的真面目。
當然這種流言,在每年兩國交戰,大燁一次次被武鳴將軍拯救時,就不攻自破了。
哪怕野心論年年流傳,的確引起不少人的警惕,但是隻要武鳴將軍給大燁朝帶來勝利,他就依然是戰神。
武鳴戰神橫空出世十八年來,朝廷每年給他的封賞都如流水一般,送到邊疆,甚至給他的權柄也越來越大,他等同於北疆的王。
事實自然也是如此,在北疆沒有流言能夠擊破戰神的威名,武鳴將軍沒來之前,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節節敗退之中,而他來了,他們才能在北魏的燒殺擄掠之下喘上一口氣。
他們不在乎皇上姓甚名誰,誰能讓他們活命,誰就是他們的皇上。
這十八年來,朝廷從未召見過一次武鳴將軍,武鳴將軍也從未離開過北疆,這是彼此之間無言的默契。
他只要替大燁朝擋住北魏就行,賞賜給,名號有,但是別回京,皇室怕他振臂高呼,直接改朝換代。
“北魏當真是好心思!”
溫明蘊忍不住感嘆道。
當今聖上並不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守成都勉勉強強,謹小慎微,缺乏霸氣和魄力。
他對武鳴將軍的任用十分保守,曾經也把武鳴撤換下來,讓其他將軍頂上,後果便是那年北魏大勝,大燁朝北疆三城被搶光,其中一城被屠,血海深仇又添一筆,皇室恥辱名聲又多一條。
自那之後,北疆的佈防人員無論變動多少,武鳴將軍始終是個不動的鐵釘子,猶如定海神針一樣,紮根在北疆。
這幾年兩國對峙,誰也奈何不了誰。
對大燁朝來說,是難得的平靜,大家能過上相對平和的日子。
但是對於北魏來說,卻苦不堪言,他們就是靠搶奪過冬的,如今打不贏仗就搶不了東西,這幾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差,但若是舉兵壓境,又是一場苦戰,還不知道能不能贏。
和之前的好日子相比,簡直天差地別,因此他們要想辦法動一動武鳴。
“誰說不是呢,北魏使團此次來訪,目的根本就不是和談,而是逼迫父皇。要麼讓武鳴將軍回京,要麼就生受著北魏使臣的嘲諷。”
五公主搖頭嘆息,一臉的痛苦面具。
實際上她還漏說了一點,北魏使臣這麼折騰,最主要的還是離間君臣關係。
原本皇上對武鳴將軍就十分忌憚,如今最強大的敵人,頻頻在自己面前誇讚武鳴將軍,說他多麼厲害,比君王還出名,這九五之尊聽了能高興才怪,只怕心底的忌憚要逐漸轉變為痛恨了。
若是再有朝堂上一些宵小之輩,上躥下跳地出鬼主意,局勢不容樂觀。
“那如今的風向如何了?”
溫明蘊忍不住打聽起來。
“不知道,父皇也在為難之中。但是我從小就被教育過,無論何時何地,皇室的臉面不能丟。”
五公主十分苦惱,她把自己的頭髮給抓亂了,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