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腦海中浮現,卻不明白這與楚玉有何關係……更何況,最近似乎沒有哪條河出什麼大問題啊。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五十章 河流的意志
雖然心中疑惑著,但容止並沒有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因為他看出來,楚玉現在面上的神情,是很認真很真誠的在苦惱著,並不是尋常說笑。
楚玉又想了想,才開口道:“我的問題,是有關河流的。假如有這麼一條河,很長很長的河,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流淌著,潤澤河道兩側的土地,今後也將一直流淌下去,可是有那麼一天,假如,我是說假如,這條河流忽然有了自己的主意,又或者說,還在上游的時候,河流裡有那麼一小股水流有了自己的主意,想要換個方向流一會,然後,因為它的念頭,整條河的方向,都發生了一點變化,隨後,變化越來越大,整條河遠遠的偏離了它應該流淌的河道……”
楚玉皺了皺眉,咬一下嘴唇,思索著應該用的言辭,這話雖然已經對桓遠說過一遍,可是在容止面前,她卻是要提起超出十倍的小心謹慎,反覆斟酌言辭,暗喻不喻,確定不會被容止看出真實用意後才說出來。
容止此時也暫時放下了悠閒的姿態,很誠懇肯認真的傾聽著,如同世界上最好的聽眾。
楚玉又緩了片刻,才接著道:“假如光是河流改道,這沒什麼,可是問題在與,河流下游有一大片的土地,那些土地非常渴望著被河水潤澤,假如沒有那條河,那片土地就會乾涸。”楚玉苦惱的望著容止,“你說,那條河,究竟應不應該改變方向?”
容止很平靜的眨了眨漆黑漂亮的眼睛,慢慢的又坐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拈起一粒不過指頭大小的點心,輕輕的送入口中。
雖然預先有過設想,可是誰能想到楚玉問的這個問題竟然這麼的荒謬?河流有了自己的主意?這算是什麼道理?
又或者,她打算藉著河流,說些別的什麼?
容止又拿起一粒點心,很沉靜的想著。
楚玉很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她在比喻,用河流來比喻歷史。這滔滔不斷的河流,便是滾滾而下的歷史,夏侯商周,漢晉隋唐,宋元明清,歷史的洶湧波濤,呼嘯而來,奔騰而去。但是很偶然的,河流裡出現了那麼一絲不和諧音,有一小股水流,想要換個方向流流看,這小股水流,便是千年之後而來的楚玉。
她知道歷史之上的山陰公主很快就會死,但是換成了現在的她,她不想死,所以要為此做出一些改變,這是一切的大前提,為了活下去,她必須有所動作。
可問題就糟糕在兩點上,第一,楚玉不知道應該如何動,第二,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動之後,會帶來什麼後果。
楚玉的歷史很糟糕,很糟糕,糟糕到,在偶然看到有關山陰公主的故事之前,她甚至幾乎完全不知道歷史上有南北朝這個朝代的存在,而在偶然知道山陰公主的故事之後,她也不過是當普通故事一樣的隨意看過去,笑一笑,知道有這麼個人,這麼個時代,然後不再理會。
所以,儘管知道歷史上山陰公主很快就要掛了,她卻始終想不起,那個帶頭謀反,殺死劉子業自己坐上王位的人是誰,只依稀記得,好像是劉子業招了三位親王,也就是她與劉子業的叔父回建康,關在宮中取樂,其中一位參與了這場政變,楚玉剛醒來後就設法的打聽到這件事還沒有發生,暫時能安下心來,知道自己短期內不會有什麼問題,她的時間還比較充裕。
比較麻煩的是,她實在想不起那位叔父是誰了,即便是瀏覽了一遍所有擁有皇室血脈之人的名字,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誰,而在叔父政變之前,還有別的兄弟也要政變,楚玉自然也記不得那人是誰。
要怪只能怪,山陰公主的父親和祖父太能生了,留下來叔伯兄弟一大堆,光是記清楚他們的名字,就要花好大的一番功夫。
楚玉曾經十分陰冷的想過,假如她能找出來那個人,那麼說什麼也要先下手為強把那人給解決掉了的,雖然她心理上對殺人有著極大的牴觸,可是假如逼急了,她未必不會那麼做。
自然,這是萬不得已的最後一步,就連楚玉也不知道,自己屆時是否真能下得了手,只是理智上提供出這麼一個蠻橫的解決方案。
但是隻知道一味的殺,也是完全不夠的,真正的不安定因子,其實在小皇帝劉子業身上,官逼民反,君逼臣反,假如小皇帝能不那麼殘暴,假如對各王以懷柔政策加以安撫,那麼有反叛之心的人,只怕會少一半。
現在從山陰公主對劉子業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