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是的,如果手術成功的話病人完全可以站立行走。”
“那為什麼不做?”冷韻玫不解。
陳院長嘆口氣,“目前這個技術運用並不是很廣泛,而且手術本身可能對脊髓造成新的損傷,會加重神經功能的缺失,鍾帥截癱情況並不嚴重,術後的恢復也很理想,所以我們不想冒這個險。”
“不過,這次他出現血栓,我們覺得,或許可以博一下這個方案。”主治大夫孫醫生替院長說出他的心裡話。
從為病人出發的角度,他們當初不願意冒這個險,但是目前已經出現併發症,而且這個神經幹細胞移植的最佳時機是神經受損後1…2個月,如果錯過,成功率和恢復效果都會大折扣。
“搏?”冷韻玫尖聲問,“如果博輸了會怎麼樣?”
孫大夫長吁口氣,冷靜說出手術的風險,“有可能會出現高位截癱,甚至死亡!”
冷韻玫聞言立即搖搖頭,堅決地否定專家組的提議,“不行,我不同意。他現在不算太壞,右腳還能動,可是高位截癱的話,他就要一輩子在床上啦。”
陳院長認同地點點頭,這也是當初他們放棄這個治療方案的原因,手術風險太大,他們寧願採取保守治療。可是如今,鍾帥的情況又讓這個提案重新進入醫療小組的視線,讓人進退兩難。
“我也不同意。”沉默不語的肖梓涵忽然出聲,“我不奢望他還能站起來,只要
人在就好。”
陳院長拉住還想勸說的孫大夫,沉聲說,“這個以後再說,現在首要問題是控制住血栓。”
“你們要有心裡準備。”這是做溶栓治療前大夫對他們說的話,接只是他們沒想到,所謂的準備竟然是吊著一顆心跟上天奪人。
治療第三天,鍾帥出現區域性出血,再次被拉進ICU,第四天,醫院直接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冷韻玫和鍾老太太不堪這樣的打擊,雙雙病倒住進醫院,鍾慕遠兩頭擔心,一夜之間頭髮都白了。
相對之下肖梓涵仍然是最堅強、最冷靜的。她沒有掉淚,就徹夜守在ICU外面。醫生護士輪番勸她回去休息,她只是搖搖頭,隔著厚厚的防護玻璃,低聲,“他在打硬仗,我要陪著他。即使他輸了,我也要讓他知道,我一直都在他身邊。”
年輕的護士因為這句話紅了眼眶,趁著進去做監測的時候鼓勵半昏迷狀態的鐘帥,“你要趕快好起來,你太太一直在外面等你。”
第二次進去時,她正做著監測記錄,忽然聽到鍾帥囁喏著什麼,護士趕緊把耳朵湊過去,仔細聽清他說的話,“讓她不要哭。”
當護士哭著轉告完這句話時,肖梓涵趴在玻璃上,望著那平穩的心電儀笑笑,“笨蛋,我才不會哭!”
感謝上蒼,在醫療組的全力救治下,第四天晚上,出血得到控制,血栓也被有效抑制住。他們又從鬼門關裡把他拉了回來。
可是出血事件後,肖梓涵敏銳地感覺到了鍾帥的變化,雖然他會按時吃藥,卻不在對治癒抱任何希望,也不願意做康復訓練,而最讓肖梓涵擔心地是,他在推開她。
“爸,你給我請個護工吧!”
正在倒湯的肖梓涵手一滯。從他出事以來,她就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就連端屎倒尿都從沒假手於人。她知道驕傲的他是不願意把如此不堪和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一個外人,所以,她拒絕請護工來照料他。
鍾慕遠望著冷臉的兒子,試著勸服他,“小涵照顧你不是挺好,你要是怕小涵累,我要不讓梅姨和你媽媽來替替她?”
“隨便,另外,我晚上不需要陪護,反正有護士。”
“這?”鍾慕遠為難地望著媳婦。當初為了方便肖梓涵陪護,他們還專門定製了一張大型病床,鍾帥為此開心得要命,這怎麼說變就變?
肖梓涵默不吭聲地端著雞湯坐在床邊,用調羹舀起一勺湯,柔聲說,“來嚐嚐看,梅姨熬了很久的。”那樣從容淡定地語氣,就像剛才的討論完全跟自己無關一般。
“我不想喝!”鍾帥冷冷地說。
“多少喝一點,這是藥膳,活血通阻的。”她不死心地把勺子遞向他的嘴邊。
“我說了不喝!”鍾帥一聲怒吼,大手粗暴地揮開她,一碗熱燙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潑在她的身上。
“鍾帥!你這是在幹嘛”一旁的鐘慕遠慍怒地呵斥兒子,並拉開媳婦,關切地問,“有沒有燙到?”
“我說了不喝啊,她非要給我!”鍾帥說別開臉說著欠扁的話,只有被子下死死握緊的拳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