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醒轉呢。”
陶正安皺起眉頭,思量了片刻,也不問大太太的病情,直截了當地問陳媽媽,“太太房裡有多少銀子,夠不夠一千兩?”
陳媽媽被問的一愣,見陶正安臉色不善,老老實實地回話道,“哪裡有這麼多,能拿出來的銀子給二小姐置辦了田地、頭面、還壓了箱,湊恐怕湊不出來。”家裡的莊子太太看不上幾個,收成好的莊子都攥在老太太手裡不肯松,給二小姐陪嫁的田地和莊子大多是新置辦的,花了不少的銀子。老太太這兩天又拿出了嫁妝單子,上面好多東西太太都折變成了銀錢,現在突然要用,沒辦法又讓人出去大價錢買來相似的補上,大太太準備的那些東西不能用都堆在庫裡。
也就是說冤花了不少銀子,庫裡有的是東西,銀子卻拿不出來。
現在再去籌銀子又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陶正安皺起眉頭問,“壓箱有多少銀子?”
陳媽媽道:“三千兩,取個吉利數。”
陶正安道:“嫁妝還沒有送去常寧伯府,就從壓箱裡面取出來先給顧家。”
陳媽媽錯愕地張開嘴,二小姐的嫁妝都已經和常寧伯府說過了,現在拿出銀子來用恐怕會……畢竟是嫁去常寧伯府做大*奶,嫁過去之後用度也多,手面大,少了不夠用。”所以越是顯貴之家聘媳婦,給的聘禮越多。
老太太擬的嫁妝單子本來就單薄,面子上東西不多,再沒有許多壓箱銀子,去了夫家怎麼能好看。
話是這樣說,家裡也不是沒有比照,陶正安道:“容華嫁去薛家時壓箱的銀子有多少?”
大姨娘看向陳媽媽。薛家送來的聘禮都被大太太換成了莊子,壓箱的銀子不過才一、二千兩,侯爺夫人豈不是比世子夫人的手面還要大。大太太精於算計,這次是算計過頭了。
果然陳媽媽神情閃爍地開口,“有一二千兩銀子。”
陶正安道:“那就夠用了。就將銀子支出來給顧家,一會兒大太太醒了就說是我讓的。”
陳媽媽臉色一變也只能應承下來。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病著,老爺也不懂內宅的這些事,二小姐這時候出嫁真是沒有辦法。
陳媽媽雖然猶豫卻做不得主,只能按照老爺的吩咐拿出一千兩銀子跟著丁家管事的媽媽去丁家。
……
“一千兩銀子是從二小姐嫁妝裡拿的,跟轎的管事媽媽還不肯干休,非要等到銀子送到丁顧氏手裡,才肯撤了花轎。”
“因燃了鞭炮驚動了四鄰,只要事情解決了,到時候只說是天黑認錯了路,轎子抬錯了地方。”理由聽起來可笑,可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
容華手上的針線不停,錦秀看看春堯,接著幫容華分線。
春堯接著道:“丁顧氏的夫君前些年做了生意將家底都賠光了,眼見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就整日在外喝酒,這次聽說這件事,幫著丁顧氏謀劃,聽說丁家將祖產都變賣了。”
這是要孤注一擲,得了陶家的銀子就舉家搬遷。丁家大爺是個一點就透的人。
容華抬起頭看看春堯,“這件事辦的妥當。”
春堯紅著臉笑了,“奴婢也沒做什麼,倒是馮媽媽在丁顧氏奶孃面前說了不少話。”
這樣一來瑤華的事就坐實了。
瑤華之前許給過顧家是人盡皆知的,現在瑤華要嫁去常寧伯府,顧家就帶了花轎來威脅陶家,本來整件事費些口舌是能說清楚的。陶正安的性格卻生怕別人壞了他的好事,第一個念頭必然不是想辦法將這件事解決,而是要將這件事遮掩過去,就和當年西人煉丹事發一樣,寧可殺掉親生女兒,也不另想其他辦法。
顧瑛的事遮掩不住了,陶正安好不容易攀上了常寧伯家,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千方百計要將這門親順利做成。
常寧伯家假裝對顧家要挾的事不知曉,只等將來事發,這件事就會成為壓制瑤華的藉口。況且安撫顧家的銀子是從瑤華嫁妝裡出的,這樣的證據讓瑤華無從分辯。
瑤華這次是逃不掉了,進了夫家的門,有誰會憐惜一個身體不好的媳婦?在孃家能換得同情的身體,到了夫家只會變成短處。
容華收了線,一朵荷花恰好繡完。
……
顧家將花轎抬走,陶家眾人都鬆了口氣。
瑤華的嫁妝送去常寧伯府一個多時辰,終於瞧見了常寧伯府的轎子。
喜娘上前道喜,合婚餅拿給瑤華咬了一口,就笑著道:“吉時到了。”
湘竹上前攙扶起瑤華一路上了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