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強巴又問。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剛剛他和這位主人一起觀看了卓皓的第一場比賽,他敢肯定安多強巴是看完全部直播之後才閉上的眼睛,那麼,這句問話裡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呢?
“他……”黑衣人猶豫著說,“他殺了對手……”
安多強巴輕輕笑了起來:“你一定以為我想讓現在就死,是麼?”
黑衣人心裡一震,望著他的主人。
“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安多強巴似乎很愉快地說,“你們安排這樣的比賽,是想讓死在擂臺上,是麼?”
冷汗開始從黑衣人額頭上冒出來,他以為這確實就是這位主人的意思,他以為上一次安多強巴確實就是這個意思。
“老爺子……”黑衣人的聲音開始發澀,“我以為……”
“你放心,”安多強巴抬了抬手,打斷他,“你沒搞錯,我確實想看場黑市格鬥賽……”
黑衣人在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可我沒想讓他現在就死。”安多強巴接著說。
黑衣人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安多強巴轉頭看著他忐忑的臉,忍不住一笑。
“我已經讓你放心了,”他笑著說,“你以為讓他去比賽他就一定會死麼?”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位主人的表情。
安多強巴又喝了口茶,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多麼有趣的比賽……”
“老爺子……”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說。
安多強巴伸出一隻手,搖了搖頭:“你辦得很好,你只是不瞭解他。”
黑衣人沉默著,半晌,才試探著說:“那麼珠瑪……”
安多強巴似乎輕輕笑了笑:“吳天和鄭存知道該怎麼做。”
“是。”黑衣人答道。
安多強巴忽然又笑出聲來,說:“有趣,真有趣。”
黑衣人悄悄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他已經完全不明白這位主人的意思了。
第七章正確與錯誤
除了智慧,在分辨對錯的時候,我們更需要的是勇氣。
直到離開開羅熱鬧的街市,回到基地他自己的小屋,直到已經躺在了他自己的床上,阿爾倫·斯威克爾的腦子裡仍舊是一團亂,卓皓蜷在角落裡痛苦的樣子還強烈的印在他腦海裡,那個餐館老闆和那個長辮子姑娘的對話也在他腦海裡不停地盤旋,尤其是卓皓抱住他的手,讓那顆本該射入他額頭的子彈洞穿他的右肩,然後聲嘶力竭地大喊“我沒有”的時候,阿爾倫清楚地看到那張臉上的委屈和焦急,還有他在昏過去之前用盡所有力氣說道那句話是什麼?阿爾倫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現在那上面還有被卓皓抓得發紅的痕跡,他用的力氣太大了,他一定很著急,阿爾倫想,只是那是他已經糊塗了,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他那麼用力地抓著他,完全忘記了已經摺斷的手臂,也忘記了應該留一點力氣把話說清楚,他只是發出了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在失去知覺之後,他的右手甚至還緊緊抓著他,他到底要說什麼?
有人在輕輕地敲門,阿爾倫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走過去開門,肖恩帶著一臉疲倦走進來,躺在床上,看到肖恩,阿爾倫覺得從未有過的愉快。
“訓練很辛苦,是麼?”他問。
“他們努力在找一架飛得和先鋒一樣好的飛機,”肖恩洩氣地說,“如果找不到,就得給我找一個比現在更稱職的教官。”
天堂突擊隊解散之後,先鋒戰鬥機也暫停了服役,而大多數習慣了先鋒戰鬥機的隊員在分插到各個常規戰部之後都不太適應常規的戰機和戰甲。
“如果你到這兒來休息那就太糟了,”阿爾倫笑著說,“我正巧有個非常麻煩的問題得要你動腦子。”
“別問我,”肖恩馬上說,“我對機器一竅不通。”
阿爾倫輕輕笑了起來——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檢修機器。
“不是機器,”他說,“是人。”
“是人?”肖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我今天遇到了卓皓。”阿爾倫平靜地說。
肖恩猛地坐了起來:“卓皓?!”
“沒錯,卓皓,”阿爾倫看著他,點點頭,“他在薔薇大廳打擂臺。”
“黑市拳賽?”肖恩更加覺得難以置信,“他居然做這個?”
阿爾倫聳了聳肩。
“然後呢?”肖恩盯著他,問,“你把那個混蛋怎麼了?”
“我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