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得說了,我竟沒見過還有如此標緻的人兒。”
婉玉扭頭一瞧,見有個身材微胖的婦人坐吳夫人右手的位置,髮色烏黑,梳得一絲不苟,帶著玉石抹額,臉長圓,雙目細長,容貌倒也乾淨整齊,身穿一身雪青鑲領碧色寒梅暗花緞面襖裙,懷裡抱著個手爐,滿面掛笑。婉玉認得,此人正是自己爹爹堂弟梅海洲的妻子董氏。
這梅海洲只與梅海泉相差半歲,當年一同讀書,後梅海泉蟾宮折桂,高中第一榜進士,梅海洲卻仍是個童生,四十歲上才勉強考了秀才功名,梅海泉提攜他做了通判。董氏是禮部員外郎之女,年輕時才貌俱全,一心要結一門好親。彼時梅海泉和梅海洲均未婚配,梅家便有意結交,董氏卻非要親眼瞧一瞧梅家這兩兄弟,自己親自來定。於是尋了個機會躲在簾子後頭看了一眼,見梅海洲生得濃眉大眼,比梅海泉要英俊上幾分,芳心一動便選了弟弟。誰知梅海洲讀書幾十年都未有長進,而梅海泉一路做官至朝廷重吏大員,風光無限。董氏每每想起都懊惱悔恨不止,見了吳夫人心中亦有幾分酸溜溜的滋味。
吳夫人笑道:“婉兒不光是生得好,她的好處多著呢,媳婦有了身子,我前幾個月又病了一場,整個家裡上上下下都是她管著,一丁點的差頭都沒出。”說完拍拍婉玉的手道:“她是你嬸子,快去問個好。”
婉玉忙站起身,行禮道:“嬸子好。”董氏口中贊著,命丫鬟送上紅包和見面禮。吳夫人又命婉玉一一給屋中長輩行禮,見過諸位姐妹。此時奶孃和丫鬟把珍哥兒抱了上來,珍哥兒穿了一身墨綠色的緞子棉襖,臉兒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外祖母、外祖母”的喚個不住,眾人見他可愛有趣,也過來逗他。
董氏抱著珍哥兒笑道:“這孩子長得跟他爹爹小時候長得一樣,性子也像,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昊哥兒小時候嘴也那麼甜,跟抹了蜜似的。”
董氏這番話本是說出來湊趣,但吳夫人和婉玉卻都不自在起來,婉玉心中暗道:“如今我還活在世上,一半就是為了這孩子,日後不指望他做官做宰,但求他平安成人,若是他真成了楊昊之那般,即便我死了,也閉不上眼。”
正想著,吳夫人命人在廳堂裡擺桌椅,要跟各房親戚女眷們抹牌取樂,婉玉忙跟在身邊伺候,吳夫人一拉她的手,讓她到了裡屋來,低聲道:“還有件事忘了跟你提,昨兒個楊家來人了,說楊老太太想曾孫子,想讓人過去接過去住兩天,正月十五的時候再送回來。我本來也不想讓珍哥兒去,但那頭好歹是他嫡親的祖奶奶。我跟你爹爹提了這件事,你爹已經點頭了,叫吃了中飯就把珍哥兒送回去。”
婉玉聽了心裡不由一沉,道:“這可不成!楊家上下除了老太太誰還真心疼他?珍哥兒還那麼小呢,上回因我不在身邊,他就病了一場,這次送回楊家去,說不準又病了。”
吳夫人勸道:“就幾日的功夫,等過了正月十五,我一早就打發人去接回來。你若不放心,我便多派婆子和丫鬟過去,萬不會委屈了孩子。”
婉玉道:“去也行,不過只准兩三日,待楊家看過孩子,就馬上接回來。”
吳夫人嘆了口氣道:“好孩子,你一向是個明白人,怎麼這一層還想不透?珍哥兒到底是楊家的長子長孫,日後在楊家當家作主的也應是他,他怎能一輩子呆在咱們家裡不回去呢?若是跟楊家冷淡疏遠了,日後可該如何是好我明白你的心,當孃的自然是心疼自己孩兒,可可你也不能跟他一輩子,如今你再世為人,總要為自己以後打算也要為珍哥兒打算”
婉玉渾身一顫,低了頭不做聲。
吳夫人拍了拍婉玉的手道:“我待會子就讓丫鬟給珍哥兒收拾收拾,等過了元宵節一準兒接回來。”
婉玉只得答應了,回去默默給珍哥兒收拾東西,將各色需用的物品都細細想了一回,又把珍哥兒摟在懷裡叮囑一番,最後叫了奶孃和丫鬟過來一一囑咐。等吃過中飯,門口便套了馬車將珍哥兒送走了。
婉玉悶悶的回到屋中坐了片刻,想到吳夫人處還有一群親戚在,少不得打起精神前去招呼客人,等進了待客的偏廳,卻見屋裡靜悄悄的,喚過小丫頭子一問,只聽道:“剛姑娘去送小少爺的當兒,太太已經帶人到後頭看戲去了。”
婉玉點了點頭,聽後面隱約傳來絲竹管樂之聲,便披了斗篷慢慢往前頭去,過了穿堂,只見不遠處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手拉著手走在一處,均披著猩猩暈的氈斗篷,婉玉細一瞧,認出是梅海洲家的兩個女兒梅燕雙和梅燕回。這姐妹倆是雙生女,今年不過十六七歲,生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