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一樣,膚色如雪,容貌娟麗,和董氏甚為相像。婉玉記起這兩姐妹小時候常常來梅府上做客,穿著一色的衣裳,如同一對瓷娃娃一般,格外招人歡喜。心中暗歎時光飛逝,這一對小姐妹竟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想著戲臺子就在眼前,卻見那二人身形一轉,反倒進了旁邊一處耳房,婉玉心道:“剛吃過午飯,這兩人想來是乏了,想找個屋子歇歇,那耳房倒也還空著,我去瞧瞧,若是裡頭不乾淨,就找幾個小丫頭子給換上新被褥枕頭。”於是跟在那二人身後走了過來,還未進屋門,便聽梅燕雙道:“想不到婉玉那小蹄子竟然有這個造化,攀上了大伯家的高枝兒,如今還管著家呢,大媽也寵著她,我看她頭上戴個燈籠簪子,是原先蓮英姐姐出嫁時候戴的呢,如今也賞了她了。”
梅燕回笑道:“你倒精乖,連一根簪子都記得那麼清。”
梅燕雙道:“那簪子怪好看的,我還磨著孃親也給咱們倆打一支,可惜沒那個精緻。”說完又道:“原先我就瞧著婉玉彆扭,這麼個粗俗潑婦有什麼好的?聽說還為了個柯家的二爺跳河呢,嘖嘖,大伯和大娘也是不長眼睛,把這麼個人兒招到家裡來。我還記得兩年前她為了一個荷包就和我打架,把我頭髮都扯下來一把,就這麼個人兒竟然成了咱們的親戚,真是丟盡臉面了!”
梅燕回聽了登時一驚,一把捏住梅燕雙的嘴,瞪了她一眼道:“我的好姐姐,你還在人家家裡呢,若是讓旁人聽見可怎麼好。”
梅燕雙拍掉梅燕回的手道:“你怕什麼,屋裡就咱們倆。”
梅燕回道:“那還能說什麼,是婉玉的命好,聽說大娘對她愛如珍寶,連遠哥兒和達哥兒都靠後了呢。”
梅燕雙哼了一聲道:“不過就是大伯大娘有喪女之痛,這才讓她得意起來,有什麼了不起的。”
梅燕回看了梅燕雙一回,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只怕是你討厭她不光是因為兩年前那樁事兒吧?”
梅燕雙見梅燕回一臉促狹,不由心虛道:“不因為這個還因為什麼?”
梅燕回咳嗽一聲,忍著笑意道:“自從你聽說吳家有意讓芳哥兒和婉玉結親,你就一直拉著臉,只怕是只怕是”
梅燕雙的臉“噌”一下便紅了,啐道:“你這小蹄子嘴裡有的沒的亂講,如今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就目無尊卑,欺到姐姐頭上了!”說著手出手在梅燕回胳肢窩下面亂撓。
梅燕回咯咯直笑,口中告饒道:“不敢了,不敢了!姐姐饒了我罷!”梅燕雙聽了方把手停了下來,梅燕回緩了緩氣,眼睛轉了轉,趴在梅燕雙胳膊旁邊道:“姐姐,芳哥哥是大娘的外甥,跟咱們畢竟還差著幾層關係,你若真有意思,就趕緊去把大娘哄得了,她一高興,興許就留你在家裡住幾日,我聽說芳哥兒的娘這些時日總上門來拜訪呢。”
梅燕雙臉上發紅,咬著嘴唇,垂著頭不做聲。良久,方道:“只怕是,只怕是大娘也看好這個親,聽說芳哥哥經常託人從京城裡送東西過來給婉玉那小蹄子,看來他也有這個意思”
梅燕回道:“婉玉不過就是生得好,除了那皮相,哪一點能跟姐姐比了?再說姐姐也是個美人,雖說咱們倆長得一樣,但細分辨,姐姐比我還要好看上幾分。”
梅燕雙聽了一點梅燕回的鼻子笑道:“就屬你嘴甜會說。”
婉玉在門外站了半日,將屋中的話聽個分明,不由蹙了眉,此時有小丫鬟端了茶過來,看見婉玉剛欲行禮,婉玉一把拽住,低聲道:“不必了,你就當做沒看見我,也別跟屋裡頭的人說看見我了。”說完轉身便退了出來,心道:“莫非爹孃真有意把我許配給吳其芳?我若嫁了人珍哥兒又該如何?”又想起這段日子吳其芳確實命人從京城給她捎來不少吃食和玩意兒,心中添了兩分煩惱,悶悶的往回走。
待到了戲臺子底下,只見臺上正在演《遊園》這一出,吳夫人見婉玉沒精打采,還道她因送了珍哥兒走心裡不痛快,便把她叫到跟前百般安慰,拿了戲摺子讓她點戲。婉玉不忍拂母親興致,只得打起精神道:“既然有《遊園》,我就點一處《驚夢》罷,兩出一起聽才相宜。”
吳夫人道:“過會子聽完戲,還有女說書先生來說書,你喜歡聽什麼也儘管點了去。”
婉玉點頭笑道:“娘想聽什麼?我說得比她們還好聽呢。”說著又想問吳夫人是否真要讓她與吳家定親,可此處人多又問不出口,只能忍了下來。
吳夫人笑道:“今兒個不用你說,你累了這些日子,合該好生歇歇。今兒中午你急急忙忙送珍哥兒走,飯都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