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定在次日。王家軍停止挖戰壕,重新調整兵力部署,裡雄發現了,但沒有往心裡去,看到有援兵了,這才恍然大悟:王家軍調整兵力部署是繼續向他逼近,次日必有一場惡戰。裡雄當即召集將士,對王家軍的新部署進行研究。根據前次交戰情況,裡雄沒有任何理由對王家軍重新布兵的目的產生懷疑。
裡雄看到王家軍的新陣容感到十分震驚,戰士們也膽戰心驚,議論紛紛。
裡雄向來不讓戰士開玩笑,尤其是開這類玩笑。“咳!誰在小聲說話?”裡雄轉過身,對著聲音響亮的一側,大聲問。
“是我。”回話的是一個膽大計程車兵。
“你!”
“對,是我。”
“你到這兒來說。”
那士兵出列,走到裡雄面前。
“就你牢騷多,你需要什麼?”裡雄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盯著調皮計程車兵。
“我需要什麼?''
“對,你需要什麼?你有定量的麵包嗎?”
“有,長官。”
“定量副食有嗎?”
“有,長官。”
“定量的酒有嗎?”
“有,長官。”
“住的好嗎?”
“好。”
“拖欠你薪餉啦?”
“沒有。”
“那你需要什麼?有什麼要求?嘮嘮叨叨什麼意思?”
“我們是法國人,我們和自己的國王打仗,我們接受不了。”
“這麼說沒有為國王效勞你後悔了?”
“千真萬確!”
“你想投奔國王嗎?”
“想,”那個士兵說。其實他上了裡雄不動聲色的當,以為只要脫離孔代派就沒有事情了。
“說得好。”裡雄抓住那個士兵的武裝帶,惡狠狠地說:“城門我都給關了,你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哪條路?”士兵不安地問。
“這條路。”裡雄說著把那個士兵舉起來,扔下城牆。士兵尖叫一聲,掉進城溝,幸好城溝裡清水盈盈,有驚無險。
裡雄的過火舉動帶來的是沉默。裡雄以為戰士們的譁變念頭被打消了,他像個孤注一擲的賭棍,轉過身對著全體士兵,惡狠狠地說:
“現在這兒若有支援國王的人,請開尊口。我們滿足他們的要求,放他們走。”
100來名戰士異口同聲:
“有!我們擁護國王,我們要走!……”
“好的,好的!”裡雄這才明白了,想造反的不是少數人:“好的!這另當別論。我以為我手下就一個搗蛋的兵,沒有想到我面前竟然有500名懦夫。”
裡雄打擊一大片是個錯誤,因為百來個人只是說說而已,其餘的人沒有說什麼,也落了個懦夫的罵名,心裡窩火,也低聲抱怨開了。
“哎!”裡雄說,“請大家不要亂講。哪位軍官想違揹他的誓言,請代表大家講,我保證他暢所欲言。”
費居宗一步跨出佇列,向裡雄敬了個禮:
“長官,官兵們有意見,是因為你和我們的國王陛下作戰。再說,我們被徵入伍,但大多數人事先並不知道是要同國王作戰。在場的人中,有人就會想不通,在戰鬥打到緊要的關頭時,會弄錯射擊的方向,對著你的腦袋開槍。我們是真正的戰士,不是你信口雌黃的懦夫。現在,我把我和戰友們的意見告訴你:把我們交給國王,否則我們就投降。”
費居宗的講話受到了官兵們的普遍歡迎,可見他的意見代表了大多數官兵的意見。裡雄知道自己把事情弄糟了,只好說:
“我不能一個人去打仗,但我不想投降。我的戰士既然不要我了,那就得有人代表他們的意見去談判,這個人不會是我。只要忠於我的幾位勇士真能安全脫險,我心裡就很滿足了。喂,誰去談判呢?”
“長官,如果你同意,如果戰友們信任我,那麼,我就去。”
“我們相信費居宗上尉!我們相信費居宗上尉!”500人異口同聲,數巴拉巴和卡洛代爾的喊聲最響亮。
“先生,那就是你去了,”裡雄說。“你可以自由出入韋爾斯。”
“長官,你有特別指示嗎?”費居宗問裡雄。
“爭自由,為我的戰士們爭自由。”
“你自己呢?”
“我沒有什麼要求。”
崇高的忘我精神喚醒了誤入歧途計程車兵。其實他們並沒有誤入歧途,而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