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看了一下,彷彿給他留下美好的印象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我先前從沒見過她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任何一個人,也沒有見過一個人能讓她這樣開懷大笑。
燈滅了。
開始演奏美國國歌。
美國國旗在飄揚。
從側影看去,上尉扶菲爾丁站起來,彷彿她真需要幫忙似的。
我回想起那天政府大樓暴動時她翻過鐵柵欄的情景,心中認定菲爾丁一定策劃好了一切,肯定打算寫一篇美國人的報道,聯絡了佩珀里爾要塞的某個人。
對方不清楚她打算寫什麼專欄文章,被她女記者身份的新鮮感,更被她的殘疾所吸引,也為讓菲爾丁找到對話的路徑,所以邀請她到快樂城做客,並指派一位上尉陪伴她看電影。
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這位上尉一定會對她專欄中關於他的描述目瞪口呆!等到國歌結束,所有人都坐下以後,便開始放映新聞短片。
一個聲音傳出來,彷彿從世界開始它就一直講述著世界大事。
它報道美國對於這場戰爭的影響,用一連串鏡頭展現一艘美國驅逐艦。
艦上炮彈齊發,還有一些大概是敵機,機尾冒著煙俯衝到大海中。
短片裡還提及珍珠港,還有羅斯福描述怎樣動用他們的〃正義力量〃進行還擊。
士兵們歡呼雀躍。
我注視著菲爾丁和上尉,每一次他指指熒幕,菲爾丁就拼命點頭。
她不是對他所講的內容真正感興趣,就是真正希望他以為她感興趣。
電影一定是為鼓舞美軍士氣而製作的。
葛瑞寶和蓋博是戰爭情侶,她是陸軍女兵,他是飛行員。
影片希望我們相信他死在敵人手上。
結局沒能說服我,但仍希望就是如此,希望熒幕上的那位就是菲爾丁的上尉。
我猜測約莫再有幾分鐘,中場休息燈就會亮起來。
我決定去外面大堂,心中不信菲爾丁還會願意費神去假裝需要上尉幫忙走臺階。
不過她可能會起來活動一下腿腳,可能會扭過頭髮現我。
我走到外面的營業區,已經有人排隊在買爆米花。
我點了一支菸,站在大堂玻璃門旁向外張望。
風颳得更猛,湖上的一截小樹枝上覆蓋著白雪,在黑夜裡仍舊依稀可辨。
真是個糟糕的夜晚!我打算離開,告訴自己這樣才明智,但最終還是留下來了。
我想到那一次在菲爾丁的公寓裡,她坐在床邊對我說:〃很少有人向我求婚,但總有人向我求歡。
〃我又疑惑這是不是一個誘惑。
女人說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永遠都無法明白她們的意思?是誘惑我加入大流,成為其中一個?還是故意戲弄我來報復在紐約的那個晚上?如果我接受她的提議,倘若這能被稱為提議的話,她又會怎麼做呢?倒不是我本來應該接受她的提議,而沒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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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珀里爾要塞,1943年(4)
難道這個美國上尉早就聽說了她的這個名聲?她是不是真在這方面出名?我不太常去娛樂場所,電影院也很少去。
今晚是極度的憂鬱厭倦使我出了家門。
也許菲爾丁常常被人看見身邊有男人作陪。
我曾很多次考慮去四處打探她的情況,但苦於沒有辦法。
因為如果那樣做我會陷入荒謬可笑的境地,或者引起某人懷疑起我的企圖來。
斯莫爾伍德…一個已婚男人,一個根深蒂固的正經人…打聽一個未婚女人的私生活,而關於她的某些荒唐事早已流傳了許多年。
〃對不起,請讓一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美國南方某個地方的口音。
因為我剛好擋了門。
我一閃轉身走到邊上…是菲爾丁和她的上尉,他們正準備中途退場。
〃哦…〃菲爾丁喊道,語氣裡充滿驚訝之意。
〃哦,船長!我的船長。
〃 是哪首校園詩裡的句子?她似乎手足無措,我也同樣窘迫不堪。
上尉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打量。
菲爾丁伸出戴著黑手套的手。
我輕輕握了握。
〃好久不見!〃她說,彷彿我們這麼久沒見面非常出乎尋常。
她在這位上尉面前裝成另外一個人或者另外一副樣子,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