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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杏兒說,她和房東大嫂藏臭水溝裡,躲過鬼子搜捕,卻冇躲過洪水。洪水來時,她爬上一棵槐樹,大嫂不會爬樹,被洪水捲去。後來,杏兒在樹上望見撐木排追殺敵人的柳團長,就得救了。

連日奔波勞累,加之與鬼子和洪水搏鬥,柳清慧的體力嚴重透支,聽杏兒訴說完,就暈倒了。大家七手八腳把她抬進屋,放床上讓她休息。

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早,被一陣爭吵聲驚醒。柳清慧爬起來,向窗外望,望見姐妹們聚在院子裡,和一個上尉吵鬧著。那上尉就是吳長順。杏兒大聲說,我們不去鄂東,我們要去參加新四軍。田菲芳氣憤憤問,姓吳的,你要把女子行動隊帶鄂東去,究竟安的麼事心喲?姐妹們接著齊聲嚷嚷,堅決反對去鄂東。吳長順急了,扯嗓發狠:你們不要胡鬧,這是邊旅長的命令!杏兒憤憤說,管他邊旅長還是歪旅長,要去你們去,你們不能限制我們自由!吳長順忽地朝天開一槍,咬牙罵,媽的,好說不聽,找死呀你們?誰敢違抗命令,一律按逃兵槍斃!罵完,揚長而去。

柳清慧趕緊出去。姐妹們圍上來,七嘴八舌,要求柳清慧不能答應去鄂東山區,去了還能參加新四軍嗎?

這確實是個難題。去吧,參加新四軍的希望就越性渺茫。不去吧,勢必要受到死亡的威脅。講理吧,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柳清慧思前想後,忽然想起了邊強。對,找邊強說理!經過這一場劫難,她發現邊強對女子行動隊並冇得惡意,只要他無惡意,她自信定能找到讓邊強釋放她們的辦法。柳清慧就勸說大家要保持冷靜。現在到處都是鬼子,又有數百里長的黃泛區橫在面前,想去參加新四軍顯然不可能。現在頭等大事要保證大家都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只要人在,天無絕人之路。現在只有跟他們去鄂東山區。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無奈!

大家也想不出更好辦法,就不再吵鬧。

說走就要走。臨走前,老鄉捨己送來一筲箕南瓜粑,姐妹們啃著南瓜耙上了路。

太陽像個貪睡的小兒,懶懶爬上山崗。陽光蠻爽,空氣極鮮,野外一片*的清新。姐妹們暫且收起委屈和悲痛,沿著一條羊腸小道,向鄂東山區進發。

纏在山腰的麻骨路被隊伍踩得起伏,左一彎,跌進溝裡,把隊伍牽進去,右一拐,爬上崗堖,把隊伍扯上來。柳清慧的心也隨著上上下下,不時想起死去的畢爾。前些日子,險惡的形勢迫使她不得不暫且收起對畢爾的思念。現在脫離了危險,她的心就屬於了畢爾,屬於了過去。想到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他,眼裡就有淚花閃動。

有時邊強會突然橫在面前。儘管對邊強這個說話不算數的人她心裡塞滿怨恨,但是想起邊強救她的情景,想到邊強會在她的勸說下回心轉意,她就恨不起來了,就想盡快見到邊強,就巴不得一步跨到目的地。

心情平靜時,她又暗自嘀咕:邊強這人反覆無常,不守信用,和他相處,要把握分寸,不可捱得太近!

爬過一座馬鞍形山坳,就翻越了中原第一峰——大別山,進入層巒疊障的鄂東山區。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女子行動隊回到了故鄉——擎天峰下的清溪鎮。

鎮子不大,理落到是極理落。四周青山環繞,耳河穿鎮而過,水清澄,水草肥,小魚在鵝卵石間遊弋。幾個光屁股蛋子在河邊打水仗,追逐玩耍。

踏上故鄉這片相對安寧的土地,鬱悶的心情有所開朗,姑娘們又恢復了天性,聚一塊開玩笑,笑話誰誰來那個了,一邊走路一邊往下流,被那些讒貓一樣的大兵看見了。柳清慧忙著打聽邊強旅。老鄉說,天天有從前線撤下來的大部隊經過清溪鎮往南開拔,但冇聽說過邊強旅。

柳清慧有些惆悵。晚飯後,她對英華說想找個清淨地兒散散心,囑英華督促姐妹們早點休息,注意安全。就獨自走向野外。

晚霞戀著田野。路旁馬鞭草的葉尖尖掛上了夜露珠兒。綠樹掩映的村寨飄起縷縷炊煙。趕涼快忙活的莊稼佬掮著鋤頭披著最後一抹霞光,三三兩兩離開田畈回去向堂客報告勞作成果。幾聲吠叫,那是迎接主人回家的狗們撒歡兒。

田野裡,有蠻大一片瓜田。瓜田裡,支一架窩棚。窩棚門口,搖著一個銀鬚老頭。老頭忙著往筐裡裝瓜,邊與柳清慧搭呱兒。柳清慧指著遠處一座山峰問,老伯伯,那叫麼山呀?老頭答:那叫擎天峰!啊,那就是擎天峰呀!老頭說,擎天峰是姊妹河的發源地。又不厭其煩地告訴她,擎天峰左右兩側各有一澗,左邊的是耳河的水源,右邊的是關河的水源,因這兩條河發源於同一個地方,相距也不遠,所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