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見她一派安詳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眼眸沉了沉,當下也只是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而坐在容真身邊不曾開口說過話的蔣充儀卻忽地開口道,“怎的今日不見修儀?”
皇后道,“今早小路子來傳話,說是修儀昨夜染了風寒,近日怕是都不能來了。本宮已經命人去請太醫好生為她調理身子。不過已是秋末,天氣轉涼,大家還是多加註意的好。”
接下來也沒什麼話說了,皇后就讓大家各自散了。
容真才走到臺階下,就聽蔣充儀忽地叫住了她,“容嬪,我與你同路,不如一起走走?”
她的面容不是很驚豔,妝容也淡淡的,遠遠不及其他妃嬪的秀麗,容真看了她片刻,從善如流地說,“蔣充儀既然邀請了,那嬪妾恭敬不如從命。”
反正後宮的日子無所事事,若是不走走,乘轎子回去也只是坐在那空蕩蕩的宮裡繼續閒著。
她打發抬轎子的兩個太監先回去了,由閒雲、珠玉和長順隔了段距離跟在後面,自己則與蔣充儀一同散步回去。
聽說這個蔣充儀是書香門第出生的,進宮已有好些年了,算是後宮裡的老人。她容貌算不得出眾,品行與才藝卻是極好的,當年也是因為極富文采而被選入後宮。
只是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紅牆內,嬌豔似花的女子尚有枯萎的那天,像她這種平淡如水的女子就更沒有幾日風光。
不過還算好,至少在容真的印象裡,不曾有任何人說過她的不是,應該是個與世無爭的人。
只是眼下她找自己一同散步,意在哪般呢?
難道是想拉攏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說這兩天就不更新了,週二開始三更,但是我憋不住,又把存稿拿出來發了==
第32章。妃嬪全
秋末的陽光燦爛卻不夠溫暖;照在身上也只是微微有些溫度。
蔣充儀走在容真身側;忽道,“修儀在這後宮裡雖不是最得寵的一個;但素來母憑子貴;地位也頗高。”
容真微微側頭;不動聲色地朝她溫和一笑,“嬪妾雖是剛入後宮;但並非剛入皇宮。”
她的意思是;修儀的地位如何,她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還是知道個大概的。
約莫是她的樣子太過謹慎小心,蔣充儀望了她一眼,似是有些好笑,輕輕搖了搖頭,“容嬪怕是誤會了,我並非要替修儀向你討個公道,也不是針對你,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
容真停下了步子,含笑道,“那麼充儀有話不妨直說,嬪妾心思愚鈍,猜不透拐彎抹角的東西,還望充儀莫要為難嬪妾。”
她並非是怕蔣充儀要算計她,也不是窮緊張,只是在這後宮裡,面對任何一個哪怕看似無害的妃嬪,會放鬆警惕的人也一定是腦子缺根筋。
蔣充儀也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顧慮,於是嘆口氣,溫和地說,“我只是想說句謝謝。”
這次換容真一愣,“充儀何故道謝?”
“我擅長丹青,初入宮時,也曾憑著幾幅畫贏來過皇上的垂青。只是當時我剛入宮,並不知從前修儀也因善於作畫而得到過皇上的稱讚。而自那日起,修儀就視我為眼中釘,不論我做什麼,她都能找出譏諷我的地方,後來……”話音到這裡,蔣充儀回過頭來看著容真,眼裡有一抹沉痛轉瞬即逝,“後來我有幸懷上龍胎,卻在孩子只有兩月之時,被修儀找了個理由罰跪,孩子就這麼沒了。”
容真仔細打量打量了蔣充儀面上的表情,她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極為自然,於是容真得出結論——要麼她的演技好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要麼這事兒就是真的。
如果是前者的話,容真有些詫異為何她混到今日都還這樣默默無聞。
“可是修儀雖然不夠有耐性,卻也不是蠢笨如斯的人,她豈會不知謀害宮妃腹中孩兒的下場?”容真問道。
“也是我顧慮太多,那時候聽說宮中的低位妃嬪若是有了孩兒,叫其他人知道了,孩子都難以活到出生那天,所以便想著能瞞一日是一日,最好等到孩子有了三個月時,身子比較穩定了再告訴皇上。豈料答應了為我守口如瓶的太醫卻被修儀收買,將我出賣的乾乾淨淨。後來……”她低低的笑了聲,“後來,哪怕是我在被罰跪時說出我有孕在身,修儀也不在場,她的宮女裝聾作啞,只當沒聽見。”
容真嘆口氣,“充儀何故提到這些陳年往事呢?須知在這宮裡,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人人都想裝聾作啞,充儀如今告訴嬪妾這些,豈不是要嬪妾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