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明白。”頓了頓,她放緩了語氣,含笑道,“不過也無須太緊張,我從前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與你們二人並無不同,所以沒有什麼驕縱的主子脾氣。只要咱們凡事謹慎些,日子也樂得清閒自在。”
一番話說得十分懇切,前半截是直截了當地講明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後半截則是籠絡人心,當真是在宮裡待了很長時間,說話滴水不漏。
話音剛落,汀蘭也幫她別好了最後一隻髮簪。
閒雲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主子的教誨,奴婢必定謹記於心,時刻不忘。”
汀蘭也點點頭,“奴婢是惜華宮的人,就定然一心想著主子,絕無二心。”
容真唇角彎彎的,伸手碰了碰髮髻上的那隻簪子。
這髮簪是前幾日沐貴妃送來的賀禮,簪體由純金打造,花紋繁複,簪頭是一朵做工精細的牡丹,其上鑲著些許透明的瑪瑙粒,似是花瓣上的露水,華美細緻。
她摩挲了片刻,輕輕地將它抽出,然後放進了寶奩之內,轉而拿起一支簡潔大方的翡翠玉簪,一手扶著髮髻,一手別進了先前的位置。
“今日我們是去給皇后請安,還是莫要別錯了髮簪的好。”
這支翡翠玉簪是皇后送來的賀禮。
汀蘭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忙欠身道,“是奴婢一時疏忽,忽略了這些細節。”
容真含笑起身,順手扶了她一把,“這些小事要慢慢來,急不得。只是須知在這後宮裡,很多人的命運都決定於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咱們不能躁進,務必每一步都走踏實,不讓人抓住一點把柄。”
“主子教訓的是。”汀蘭心悅誠服。
容真到達景尚宮的時候,殿裡還只有幾個低位妃嬪,正主們都還沒來。
皇后正喝著茶,見她來了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嬪妾參見皇后娘娘。”她福身行禮,禮數十分周到。
皇后放下茶杯笑道,“本宮昨日才說了,容嬪的傷還未好,安心養著身子便是,無需日日來請安。今兒就見你又來了,還來得這樣早,實在是有心了。”
容真感激地望著她,“娘娘體恤嬪妾,但嬪妾不敢依仗娘娘的溫和大度就忘了禮數,只是面上的小傷罷了,請安一事並不耽誤的。”
“容嬪不必自謙,昨兒皇上去了你那兒,按理說你伺候皇上也勞累了一晚,今日還特意來給本宮請安,禮數周到,不恃寵而驕,著實是個貼心的人。”皇后大度又溫柔地笑著,處處流露出謙和大氣的帝后風範來。
容真入了座,還沒來得及端起茶杯,如貴嬪和沐貴妃就一前一後地走外面進來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說話的是如貴嬪,聲音嬌媚動聽,面上帶著十二分的笑意,“皇后娘娘方才是在夸容嬪麼?侍寢之後還堅持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坐著轎子比臣妾這些做車輦的還要來得早,難為容嬪妹妹對皇后娘娘如此貼心,確實是個有心人。”
她笑得一臉燦爛,望著容真的眼神也飽含深意。
沐貴妃就在她後面一步,聞言淡淡地瞥了容真一樣,不置可否地入了座。
容真哪裡會不知道,如貴嬪這話擺明了是說給沐貴妃聽的。說她對皇后有心,也就意味著她意圖攀上皇后這根高枝,而沐貴妃這個身處後宮第二高位的主子顯然沒被放在眼裡。
挑撥離間原本就是後宮妃嬪信手拈來之技。
“貴嬪姐姐過獎了,嬪妾初入後宮,懂的規矩不多,只能每件事都盡力而為,對待各位姐姐都極盡禮數罷了。”容真笑道,四兩撥千斤地表示自己對每位妃嬪都是恭敬有加,不獨是尊敬皇后。
如貴嬪卻不放過她,目光忽地落在她髮間的翡翠玉簪上,“呀,容嬪這簪子晶瑩透亮,色澤均勻,可是前陣子進貢上來的和田玉打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容真的玉簪上,而眾所周知,前一陣子的和田玉因數量稀少、玉質罕見的好,皇上只賜給了一品以上的宮妃。而一品以上,可不就只有皇后和沐貴妃麼?
沐貴妃哪裡會不知道如貴嬪的意思呢,不過是想方設法來膈應她罷了,就算皇后真要籠絡容嬪,而容嬪也樂得攀附,又與她有多大關係呢?礙著她受寵了?
她當下只是輕笑著瞥了眼那支簪子,“臣妾不若皇后娘娘這般地位尊貴,得了這樣寶貝的玉,自然是小家子氣了些,不敢輕易贈與他人的。容嬪這支玉簪當然是皇后娘娘割愛所贈,皇后娘娘慷慨大方,又體恤大家,臣妾真是慚愧。”
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