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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不知有什麼乾坤

把魚翅向誰獻寶?

“金必多”在上海的流傳,一直延續到上世紀50年代。前幾年,淮海路紅房子西菜館搞過一次“世紀回顧、經典展示”活動,其中50年代的代表菜,除了培根鵝肝醬,就是“金必多濃湯”。1949年以後,這道湯開始漂流到臺北、香港以及各國華人聚居地的“豉油西餐”店( 如香港灣仔六國飯店西餐室 ),不過延續的時間比上海長,至今仍有餘溫。當以此湯為主打的臺北信義路永康街“中心餐廳”在2006年春節前宣告結業,香港名媛( Swank Shop老闆娘 )康虞茱迪則在銅鑼灣利園2期開了家“虞家媽媽( Yuga mama )”餐廳( 銅鑼灣利園2期地庫,電話31183111 ),“金必多湯”再度躍上餐單。一雞死,一雞鳴,“金必多濃湯”如果算不上化石級名湯,也堪稱骨灰級的美味了。好這口的真是不乏其人。去年年底,美國食品科技專家李亞寧對我說,抗戰勝利後他隨父母從成都來到上海,“每天下午放學之後,就坐著我父親的汽車,先到城隍廟去吃一碗蝦仁蛋炒飯或者蟹粉黃魚面,然後或者還會到南京路凱司令再來一份栗子蛋糕”。不過最令他懷念的,是到“DD’s 咖啡廳吃一客‘金必濃湯’”( DD’s 是當年上海名店,霞飛路和靜安寺路各有一家 )——“那個濃啊,那個香啊……”

從上海返回加州後,李先生心中的饞蟲被“金必多濃湯”一旦喚醒,便久久不能平靜。春節期間,他根據童年的味覺記憶( 他老人家不僅一輩子研究食物的味道,更擁有天生的超強味覺感受和解析能力,曾經做過 NASA 的食品專家 ),編寫了一份“金必多濃湯”的菜譜。春節剛過,剛剛在外灘六號開張的“天地一家”表示即對重溫“金必多濃湯”大有興趣——至此,這道沉浮了一百多年的老湯,雖然不斷在消失,又一直在重現,但至少也算是傳承有序了。

金必濃湯

主料

雞絲(翅膀肉)

鮑魚絲(墨車輪牌)

散魚翅(粗)

配料

紅蘿蔔絲、火腿末、蝦子油、白脫油、麵粉、雞湯

製法:

1。蒸熟去皮雞翅肉,燙熟之紅蘿蔔、鮑魚,切成極細之絲條,發好蒸軟之粗散翅、火腿末等備用。

2。幹河蝦子加酒蒸熟去腥,冷卻後濾幹餘酒,將燒熱之玉米油倒入蝦子中(蓋過即可),冷卻後待用。

3。白脫油加熱後加入麵粉炒成稠糊狀,加入雞湯攪拌均勻成濃湯(稍稠即可),加鹽少許調味,亦可注入鮑魚罐中之鮑魚汁少許增鮮。

4。將(1)之各料適量加入(3)中稍煨即可起鍋。

5。將(4)盛入有蓋之瓷盅之中(盅需預熱),撒上火腿末及滴上數滴蝦子油即可,趁熱享用。

冰雪在心

和《 金瓶梅 》一樣,苦瓜——至少是有關的文字記錄,明代以前不見經傳。而苦瓜第一次在漢語文獻裡的現身,卻是以藥材的身份( 明《 本草綱目 》、《 救荒本草 》 )。

苦瓜在中國栽培歷史約有600年。余光中《 白玉苦瓜 》“似醒似睡,緩緩的柔光裡,似悠悠自千年的大寐”之詠,詩化地提前了400年。此物據說是鄭和下西洋時從南洋舶來,目前中國南方各地均有栽培,兩廣、八閩尤盛,但食法各異,連名稱也不盡相同,如廣東人就呼為“涼瓜”。比較起來,我還是覺得苦瓜的粵語名字更為高妙,它並不直接訴諸於味覺、尤其是非愉悅的味覺,卻立竿見影地揭示了它內在的性質,並且打通了味覺和“心覺”的通感——“涼”。功能上,跟變“洗澡”為“沖涼”相似。

這個“涼”字,按中醫的食補表述,就是“寒”。清代王孟英在《 隨息居飲食譜 》裡說:“苦瓜清則苦寒,滌熱,明目,清心。可醬可醃。中寒者( 寒底 )勿食。熟則色赤,味甘性平,養血滋肝,潤脾補腎。”至於“寒”的作用,是“消暑熱,解熱毒”。《 滇南本草 》曰:“治丹火毒氣,疔惡瘡結毒,或遍身已成芝麻疔瘡疼難忍。瀉六經實火,清暑,益氣,止渴。”《 本草求真 》雲:“除熱解煩。”

消夏之法,丘處機認為,應“澄和心神,外絕聲色,內薄滋味,可以居高,朗遠眺望,早臥早起,無厭於日,順於正陽,以消暑氣”。避暑納涼之處,不僅在“虛堂、水亭、木陰等潔淨而空敞之處”,更在“調息淨心,常如冰雪在心,炎熱亦於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