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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桌牌後面。

費聿銘一直用德語和侍者交流,聽起來比說英文中文都流利自如,神情自若像在家裡一樣,點得差不多了突然壓住她在桌上不老實的手,很認真地問:“要嚐嚐煮舌頭嗎?”

“不要!”光聽名字就把左顧右盼的卿卿嚇到了,連連搖頭,腦子裡又往二戰那邊編排,侍者在一旁邊寫邊笑,用德語和費聿銘打趣,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什麼,費聿銘看起來很高興。

點完菜握住她的手,他臉上的笑意很深,下巴上的凹陷都重了。一看他得逞的表情,卿卿馬上就覺悟剛才他是故意的。

“剛才他說我什麼了?”

“沒什麼,我們說煮舌頭很好呢。”

他不但還在笑,而且要來中文選單給她看,果然有煮舌頭這樣的菜名,卿卿馬上很嫌惡,對要到來的德國大餐也不期待了。

“我是吃這些菜長大的。” 上第一道冷盤,他嚐了一口就很感慨的嘆氣,似乎非常懷念的樣子,替卿卿佈置好刀叉,囑咐她要慢慢品嚐。

拼盤裡都是卿卿沒見過的東西,後來才知道叫魚凍配鬼子姜,很怪的名字,和她以往習慣的中式家常小菜差別很大。之後是蔬菜濃湯和一道主菜,德國菜不像法國菜義大利菜那麼精緻,肉食很多,火腿香腸配上沙拉麵包,口味又偏重,調料里加了很多芥末、白酒和牛油,又煮又燉又燴的,卿卿一邊吃一邊喝冰水皺鼻子。

費聿銘畢竟從小吃到大,享受美食的空暇,每上一道菜就切一小塊喂到她嘴邊。卿卿有些挑食,一聞大蒜或芝士味道就躲,兼有害臊的成分,後來連她自己盤裡的燻肉和烤洋芋也都推給他,只抱著麵包籃子吃撒了芝麻的麵包幹。聽她咯吱咯吱咬得起勁,費聿銘的胃口更好了。

德國人的晚餐桌上必定要有啤酒,因為開車費聿銘不能酒,老闆還是送了一大扎擺在主菜旁邊。開始卿卿就是忍不住嚐嚐鮮,試了一小口,畢竟是名不虛傳的地道慕尼黑啤酒,不比主菜遜色,很快她就喜歡上了。後來連麵包也不啃,吃完甜點就抱著杯子一會兒嘗一口,越喝越多,越喝越興奮。

喝到五分之一,費聿銘用德語和招待說了兩句話,叫人把酒杯撤走了,又給卿卿換了別的飲料。她喝得半飽,周身暖融融的,靠在椅背上聽費聿銘說話。

之跨國就是不順利(01)叔叔啊叔叔他們剛剛決定在一起,還是第一次約會,所以能說的東西太多,不瞭解的東西也太多。他講了他自己,他的過去,他的家人。他並不是原先卿卿想的那樣不愛說話,只是因為不熟悉所以在外人看來比較冷淡。一旦熟悉了,話匣子一開啟,會很快發覺他是個很善言的人,至少卿卿聽費聿銘講得那些故事,越聽越入迷。他曾經在哪個山裡住著滑雪,和車隊去過哪些地方比賽,他上大學,他改裝汽車,他為什麼開了悍馬而不是德國車,他的朋友,他現在的工作。最後他告訴她,車裡那首曲子叫Dreaming Of Andromeda,仙女座的夢,是他最喜歡的德國電子樂隊的新專輯裡面的。

開始還靠在椅子上,後來有了零星的醉意,卿卿就在桌邊支著臉,陶醉的聽他說在歐洲的事,好像自己也做了一場仙女座的夢。

後來她非要他用中文講話,表達不盡的時候用英語解釋,費聿銘畢竟不是搞語言的,中文聽力很好,說起來就有些聲調問題,卿卿會被逗笑,偶爾笑得太大聲,招來吧檯的人側目。她也會糾正他的發音,和前臺要了張紙,看他用左手寫他的中文名字。

這個約會浪漫又快樂,吃到幾點卿卿都不記得了,只是最後結帳時費聿銘一直抱著她才能站好,走直線都有一點點困難。

辛德勒碼頭門口的小馬燈一直在卿卿眼前晃。被塞進車裡她就靠在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的空隙裡,擺好了笑容,等著費聿銘上車。

倒車很平穩,開出了一段又停了下來。她身子軟到發酥,一天的疲倦都緩解了,所以他湊過來親吻毫不排斥,反而美美的享受著。舌尖上同樣帶了淡淡的啤酒香,他吻得很小心,吮她唇上的酒,和她不停的笑聲。

滴酒未沾,費聿銘很清醒,卿卿已經醉了,鼻子裡撥出的氣息熱乎乎的貼在他臉上,眼睛裡也沒有焦距。他吻完她又主動抱著他親了親臉頰,然後就埋進他頸窩裡不說話了。

論接吻技術,她比較遜,但撩撥他的資本還是足夠的。費聿銘開啟車燈,扶著卿卿坐好,指了指她的花裙子。

“讓我看看昨天磕哪了?”

卿卿自以為很清醒,其實並沒明白費聿銘要幹什麼,就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