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勸說她,應該做最後的努力,繼續挽留,或者還有機會動搖他。
但鬱佔忽然就覺得疲憊。
她望定他,吐字清晰地喊他的全名:“桑書南。”
桑書南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心中有淡淡苦澀,口中只輕輕應一聲:“嗯。”
“我祝你,”鬱佔忽而笑了,笑意飄忽,不知是喜是悲,“在港城一切順利。”
※
桑書南出發去港城的前一夜。
鬱佔來到他們的公寓,幫忙收拾行李。
當然,這件事本身是全無必要的。
桑書南自理能力很強,這種事駕輕就熟。
反而是鬱佔一直過著富足生活,對一些日常瑣事的處理能力比較弱。
她剛剛認識桑書南那會兒,連面都煮不好。
但周正真和桑書南對她的到來表示了熱烈歡迎。
周正真給她拿了凍飲,桑書南則把自己書桌前的椅子抽出來請她坐。
鬱佔笑:“我是來幫忙的。”
周正真說:“你監工就好,看著我們收拾,有什麼遺漏的就提醒提醒。”
她說:“那這樣吧,我來幫你們疊衣服。”
兩人同意了。
桑書南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鬱佔把衣服平鋪在床上,仔細疊好。
她動作很慢,但沒有人催促她。
疊了四件衣服後,鬱佔接到費行安打來的電話。
她看了看手機螢幕,放下衣服,走到陽臺去接聽。
費行安的聲音,聽起來興高采烈:“你猜我現在在幹嘛?”
鬱佔興致不高,但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就耐著性子配合著猜:“吃好吃的?”
費行安說:“錯了。我回來了!”
費行安前天去了l國出差,計劃為期一週。
鬱佔有些驚訝:“怎麼這麼快就回了。”
費行安有些不滿:“怎麼,不高興我回來啊?”
鬱佔情緒低落,無心跟他調笑,只正正經經地說:“怎麼會不高興。但是你不是說要去一週才回?”
費行安如是回答:“我想你了,就回來了。”
鬱佔愣了一瞬,才忍不住笑了笑。
她目光轉動,落到屋內正在疊衣服的桑書南身上,心裡剛剛升起的柔軟溫存,很快被另一種難以言述的情緒所取代。
她輕聲回應費行安的情話:“我也想你。”
語氣溫柔。
但不專心就是不專心。
鬱佔並不自知,可費行安聽出來她心不在焉。
費行安已經有點生氣了,面上卻仍不露聲色,說:“我在你樓下了。出來陪我宵夜啊。”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朝陽臺外看。
樓層太高,夜色深濃,而費行安即使來了,沒有通行證,也是等在外頭,不會走到社群裡來。
不會進入她此刻的視線裡。
“鬱佔!”
費行安略帶不滿的聲音,驚醒了她。
她將目光轉回到室內的人影身上。
鬱佔說:“很晚了,我都爬到床上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再陪你,好不好?”
費行安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
他停了停,才說:“我都到樓下了。”
鬱佔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來之前,應該跟我先說一聲的。”
費行安不言語了。
電話裡,只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鬱佔覺得說不出地煩躁,隱隱約約,更有一層疲於應付的感覺。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乖,今天先回去,好不好?”
費行安終於肯開口說話了,語氣不善:“回去就回去。再見。”
她還沒來得及回一句“再見”,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只聽見拉長的“嘟”聲。
鬱佔拿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才走到屋子裡去。
她臉色不太好看,桑書南望她一眼,旋即避開目光。
自從那天晚上的交涉決裂後,他再沒單獨跟她相處過。
雖然不落痕跡,並不顯得刻意,但桑書南身體力行地,淡出鬱佔的視線。
桑書南沒問什麼,倒是周正真說了一句:“出了什麼事嗎?”
鬱佔笑笑:“沒事。是小費,就隨便聊了兩句。我們繼續收拾吧。”
三人分工協作,齊心合力地收拾出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