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給白霖打了電話,不然我不知道若不找個人發洩下,我是否還能堅持到明天早上不發瘋。
半夜被吵醒的白霖,比我鎮定多了,聽完我的敘述,意味深長地說:“小桐——”
“幹嗎?”
“你是不是給慕承和下什麼藥了?”
“……沒有。”我聽到這個問題,很想扁她。
“你灌他喝酒了?”
“沒有。”
“他當時神志不清,腦殼抽筋?”
“不可能。他頭一分鐘還和我說話來著。”
“接下來呢?”
“什麼接下來?”
“他吻了你之後,又怎麼樣了?”
“我們就回酒店了。”
“途中有沒有牽你的手?”
“沒有。”
“有沒有說什麼?”
“好像就說了兩句。”
“什麼什麼?”白霖興奮地追問。
“一句是,太晚了,我們同去吧。”我滿心羞澀地仔細回憶了下,“另外一句是,好辣。”
“好辣?”
“是啊,當時我滿口燒烤的辣椒味,估計辣到他了。”
“……”
“你說,”過了會兒,我終於忍不住問,“他是喜歡我麼?”
“我挺可憐慕承和的。”白霖沒回答,反而幽幽地嘆氣。
“為什麼?”明明是我比較可憐。
“要是他真是腦殼抽筋還好,如果真的喜歡上你,才真是不幸。”
“怎麼愛上我就不幸了?”
“因為你遲鈍。非要人家強吻了你,你才覺得人家好像是喜歡你。”
“那你們以前也沒覺得慕承和喜歡我啊!”我不服氣了。
“我們以前都是聽你的一面之詞,也沒見過他究竟是如何財你,當然被你主 導了。”
我倆在電話裡,沉默了一陣。
“你覺得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霖問。
白霖的話讓我開始在回憶中翻找關於慕承和的蛛絲馬跡。
首先,探討下我是從哪一個瞬間開始喜歡上穆承和的呢?
期末作弊的時候,從他手中死裡逃生。
他來代課的時候,在辦公室,託著我的下巴教我發音。
我和白霖翻牆出去,夜不歸宿,他深夜接到我電話,開車到派出所接我們。
和彭羽去看航空展回來,他將圍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除夕的夜裡,他抱住我說,新年快樂。
在長途車上,他突然犯病的時候說,薛桐,不用,然後將我的手緊緊地拽住。
看到陳妍屍體的時候,他手足失措地哄著我,替我抹眼淚。
慕承和的一點一滴就像潤物的春雨一樣,落在我的心間,細細一想,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自何時開始為他著魔的。
原本我下定決心要戒掉對他的念想,到後來卻發現這是多麼的徒勞。
那麼慕承和呢?他又是什麼時候滋生了對我的異樣情感?
總是覺得,好像我進一尺,他便退一丈。
後來等我心灰意冷,不再煩他,縮回自己的殼裡,他卻漸漸和我親近了起來。
“不過,我們也都被你的遲鈍傳染了。”自霖說。“現在想一想,真是恍然大悟。”
“照你這麼說,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你又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你喜歡他。”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啊。”
“所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居。”白霖語重心長地說。
“接下來怎麼辦?”我很擔心這個問題。
“這個事情不用你煩惱。”
“為什麼?”
“是他強吻你,又不是你強吻他,有什麼可擔心的。今夜要為此糾結煩惱、輾轉難眠的人,應該是慕承和。”
“對哦。”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我因為雙目浮腫,無精打采。而慕承和,他的內心如何忐忑不安,我倒看不出來,至少臉色清涼淡定,和空中驕陽成了鮮明的對比。
早上的天氣還是很涼爽,所以他沒有開空調,任由海風穿過車窗襲來。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陽光射進一個角,落在他掌著方向盤的手上。照著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
那些帶著鹹味的海風,將他的頭髮吹亂了些。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