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還縮在車裡躑躅不前的當口,段明揚起客套的微笑,“這位先生您好,您是白小姐的哥哥吧,我們正要去吃晚飯,不如我們一起,有什麼話路上慢慢講。”
霍梓漸根本懶得看段明一眼,盯著甘當縮頭烏龜的某人冷冷命令:“聾啦?下車!”
保持沉默的刑景弘終於出面,“霍先生稍安勿躁,別嚇著白純。”
“哈哈……”霍梓漸忽而一陣短促的笑,極其不禮貌的斜眼掃過刑景弘,話卻是對著白純說的,“我勸你別一再考驗我的耐性,你應該清楚底線在哪兒,我不想你到時候後悔。”
白純聽了止不住上三路下三路抖得像篩糠,刑景弘皺著眉頭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白純,你沒事兒吧?”
他的手碰到她的剎那,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兒,白純只覺得一邊手腕尖銳的刺痛,跟著一股強勁力道拽著她向外撲,眼前景物顛簸晃動,下一刻她已被霍梓漸攔腰抱在了懷裡。
“哥!?”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趕緊扣住他的脖子,以維持平衡。
霍梓漸逮了人直接轉身往自己停車處走,甩下刑景弘和段明面面相覷。即便知道“霍氏傳媒”的霍梓漸一向行為乖張,不按牌理出牌,但也沒料到他這麼直來直往,活像個野性難馴的原始人。
“哥,放我下來!大庭廣眾的你發什麼神經啊?”霍梓漸一旦瘋起來,難以理喻,白純現在不但臉漲紅了,全身都像蒸熟的蝦子紅彤彤。
霍梓漸充耳不聞,鐵打的面孔又冷又硬,牢牢抱緊她不許掙脫分毫,行至車前騰不出手開門才說道:“把門開啟。”
“把我放下來。”
“把門開啟。”
“把我放下來。”
“……”
霍梓漸低頭凝視,白純東瞟一眼後方的刑景弘,西瞟一眼附近有無走動的路人,時不時踢踢雙腿,“放我下來,哥,別玩了,這樣很丟臉的,放我下來。”
“想不想更丟臉?”他譏誚的問。
白純一凜,扇著眼睫怯生生的看他。
他道:“不開門,我就親到你開門為止。”
言畢,降下薄唇目標直指那兩片誘人的淡色花瓣……
ISSUE 11 【戒情人】
白純腦筋反應慢,不代表她動作反應也慢。一感知到霍梓漸的意圖她一把揪住他後腦的短髮往後扯,接著一隻手掐向他腋下那片癢癢肉……青梅竹馬互相知根知底並不全是好處,有的關鍵時刻弊端也會凸顯出來。比如現在,霍梓漸一時不察便著了道。
趁著他怕癢鬆勁兒,白純猛的跳下地,推開擋路的他往邢景弘車那邊跑,她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對方還拿著她的行李。
霍梓漸想的可就沒這麼簡單了。他憤怒的回身,幾個大踏步追上,拽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兒?”
他的力氣大得幾乎擰斷她的手骨,白純忍不住痛叫一聲,解釋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淚珠子隱隱在眼眶中滾動,圓瞪雙眼控訴著:霍梓漸,你個不可理喻的野蠻人!
早晨犯下的錯她尚未原諒他,轉瞬又再添一筆,估計他是打定主意要親手葬送這段維繫了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了。然而沒了“兄妹”這層保護膜,白純像被人剝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似的,從身到心的痛苦難堪。慨嘆與他緣分將盡,除了無奈接受事實,她,還能怎麼樣?
“說話啊,我問你要去哪兒!?”霍梓漸火大的吼,猶如悶雷裂響。
白純心中所想他根本無法知曉,她更不可能說出來讓他知道,卡在這幾近決絕的節骨眼,她思緒紊亂,想的全是往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劃清界限度日的悽然景象,無暇顧及其他許多,一徑的沉默卻讓男人認定她做賊心虛。
兩人在路邊拉拉扯扯僵持不下,雖說這一帶是新開發的樓盤,人煙稀少、影響不大,但也著實不太好看。邢景弘走下車來,一邊細心觀察白純的表情,一邊思忖怎麼參與其中充當和事佬。
“霍先生,請你放開她好嗎?你這樣會弄傷白純的。”邢景弘站在白純身後,目光堅定的望著霍梓漸。
白純聽到他溫潤親切的嗓音,頓時感激的回眸注視,刑景弘釋出一抹暗含鼓勵的微笑。
類似“眉目傳情”的一幕深深刺傷霍梓漸,他一抿唇,發力一扯,白純“啊呀”驚呼,身子倒向他,他揚臂順勢一圈,將人牢牢箍在胸前,接著挑釁的對邢景弘說:“刑總宅心仁厚,謝謝提點,不過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