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登記了七次之多。
不知這麼稠密的檢查哨所佈置,是否和阿富汗的戰事有關,這條公路離土阿邊境只有三四百公里。穿越荒漠的旅行是寂寞的,特別當你歸心似箭之時。偶爾遭遇的趕駝人和他那幾匹逍遙駱駝,成了一天中惟一的風景。下午4點多,離今天的目的地查爾珠不遠了。突然前方几百米的灌木叢中同時走出兩個人來,岔開雙腿、舉起雙手對著我。“是搶劫!!!”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怎麼沒人警告過我這個國家還有黑手黨呀!”容不得片刻猶豫,我猛力加速,飛也似的衝過去。沒有子彈。好像是兩個少年在手碰手,不知是惡作劇還是在叫賣什麼東西。驚魂未定的我,不敢掉頭去看個明白。旅行者們通常用“Somewhere noswheresin the world”或者“Somewhere in the middle of the world”來代指他們經過的極端荒蕪並孤立的地帶,表現他們的寂寞和無助。我也無法擺脫這個俗套,的確我在中文中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做替換。剛才驚心動魄的一瞬間,更加重了我的思鄉之情。從喬治亞開始,我已經很難從旅行中得到樂趣。
廖佳歐亞遠征精彩章節……穿越斯坦回到祖國(二)
晚上6點半的時候,我找到了火車站對面的Amu…Darya飯店,這是市內最好的飯店。但是三年半前曾在這裡落腳的一位汽車旅行者,評價這裡是場災難。
實際上這是一個相當熱鬧的地方,一層有個熱鬧的餐館。房間也比較乾淨,甚至還有淋浴裝置。前臺的小夥子能說英語,告訴我到烏茲別克的關口大概是早上7點開關。我讓他們早上5點半叫醒,回到房間做了頓麵條就睡下來。
提供叫醒服務的是電話鈴。我在夢中摸到電話,對方聽到我的聲音就結束通話了。在睡袋裡數了60下,我跳起來燒水做早飯,再把兩個保溫瓶灌滿,又衝上了感冒沖劑、板藍根。
退房出來天還沒有亮。捷達旁邊多了輛聯合國糧農署的車。我啟動車子,把行李放好,抖擻精神準備迎接下一個關口。
然而,我突然發現儀表盤上的時間顯示是早上4點多。趕忙找出手機開機——我沒帶手錶,時間就靠車、手機、電腦和GPS上的時間系統。通常手機是房間裡的時鐘,可土庫曼沒訊號我就沒有開機。果然是4點多!推算下來,打電話來的時間是2點多。真氣死了,什麼人這麼早打電話?!難道是那些妓女的騷擾電話?
怒氣衝衝地和旅館要回鑰匙,卻再也睡不著。現在看來說這個飯店是場災難並不為過。和衣躺了兩個小時,天色朦朧時,再次出發。土庫曼…烏茲別克邊境,就在查爾珠以北30多公里。
使館的檔案,使通關變得相對容易,我也不必再賄賂海關,只需送上兩張絲綢畫作為禮物。早上出發後不到三個小時,我已經站在了烏茲別克的土地上,前方路標顯示,到塔什干還有846公里。
“我們不只為行商而旅行,我們火熱的心被更炙熱的風鼓動。為了探求未知的渴念,我們踏上通往撒瑪爾罕的金色大路。”
這是1913年英國詩人James Elroy Flecker在《通往撒瑪爾罕的金色旅程》的詩句。撒瑪爾罕,是絲綢之路上最耀眼的明珠。
然而現實對我而言要嚴酷得多。儘管烏茲別克的路面要好些,公路上出現了路標,路邊也有了興旺的集市和村莊。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十幾公里甚至幾公里一個的檢查站。烏茲別克因為伊斯蘭極端勢力常有活動,公路盤查十分嚴厲,從邊境經布哈拉到撒瑪爾罕,不到400公里的路上,我被攔截了近30次,行進速度可想而知。但警察們好像也不願在大冷天裡給自己找麻煩,原本兇惡的警察,念過一遍通關文牒後也會讓我開路。不過念這一遍也要三五分鐘,算下來,如此浪費的時間快和開車的一樣長了。
我因此失去了探訪撒瑪爾罕的興趣和時間,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還想踏上這條金光大道。
到塔什干的M34有一小段穿過哈薩克領土,另有一條繞遠的路都在烏境內。下一個檢查站,詢問了攔截我的警察,得到肯定答覆,可以直行——每當你有問題詢問路檢的警察時,他們總能熱情回答,然後祝你好運。一般這種情況下,其他的檢查可被免除。
烏茲別克的通貨膨脹嚴重,但是發行的貨幣還是小面額的多,我換了20美元以備路上加油,結果換來了各種面額的鈔票共三摞,加一次油,就去掉了大半。
GPS上烏茲別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