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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嚮導。湯姆斯·林奇讓我看到愛一個迷失的孩子,很可能是永遠迷失的孩子。

我寫的東西竟成了一篇有關我們家經歷的文章,投給了《紐約時報雜誌》,把人們邀請進我們的噩夢使我惶恐,但卻不得不如此。我感到,如果我可以像林齊以及其他曾經幫助過我的人一樣幫助到任何人,那麼講述我們的故事就是有價值的。我與尼克和家裡其他人討論過這件事,儘管得到了他們的支援,但我還是為將自己家裡的事暴露出來、讓公眾審視和評價而緊張。然而,這篇文章獲得的反響的確是令我感到鼓舞,據尼克說,這也增強了他的膽量。一點陣圖書編輯聯絡了他,問他是否有興趣寫一本有關他經歷的*,一本可能激發其他年輕人與毒癮鬥爭的書。尼克急於講述他的故事,他走進匿名戒酒會,當朋友們——甚至陌生人——把他與文章中的男孩聯絡起來時,大家紛紛給予他熱情的擁抱,告訴他,他們是多麼為他自豪。尼克說,這是對他康復過程中所付出的辛勤努力的有力肯定。

我也收到了許多來信,它們來自癮君子及其家人——他們的兄弟姐妹、子女、其他親戚以及眾多的父母們——成百上千的人們。有些反響是批判性的,譬如: 有人指責我利用尼克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有一個對我描述的尼克曾有一段時期反穿衣服的事怒不可遏,攻擊道:“你容許他反穿衣服?怪不得他成了癮君子。”但是絕大多數信件傾訴著同情、安慰、鼓勵,並訴說著共有的悲痛。許多人似乎感覺到終於有人理解了他們正在經歷的一切——這就是悲痛的確喜歡夥伴的方式: 人們釋懷地瞭解到他們並不是獨自在遭受苦難,他們是某個更大的東西中的一部分,或許可以這樣理解,一個社會性的災難——一個孩子們的流行病、一個家庭的流行病。不管什麼原因,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似乎給了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的許可,他們認為我會理解——我的確理解。

“我坐在這裡哭泣,雙手顫抖。”一個男人寫道,“昨天,在我每週一次的失子父親早餐會上,有人把你的文章遞給了我,三年前,毒品奪去了那個人十六歲的兒子……”

“我們的故事就是你們的故事,”另一個父親寫道,“不同的毒品、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康復之家,但卻是同樣的故事。”

另一個人寫道:“最初,我完全驚呆了,以為有人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寫了有關我孩子的故事,讀到一半,那非常熟悉的事件和結論明顯的情感文字讓我意識到那些重要事件的日期是錯的,因此我不得不相信: 其他父母也在經歷著我所經歷過的同樣無法想象的悲劇和損失……”

“四分之一世紀獲取的洞察力迫使我重寫了最後一段: 自從逃離最後一家毒品康復之家後,我兒子吸食過量,差點兒死掉。被送往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個非常特別的專案後,他清醒了幾乎兩年,然後又開始消失,有時好幾個月,有時好幾年。雖然曾經是國內排名第一的高中裡最有才華的學生之一,但卻花了二十年才從一所劣等學院畢業。我也花了同樣長的時間摘下不可能實現的希望面紗,承認我兒子永遠不能或不會停止吸食毒品。現在他四十歲了,靠著福利,住在一個成人癮君子之家。” 。 想看書來

引言(6)

還有更多的來信,很多帶著深不可測的悲慘結局。“但是,我的故事的結尾卻是不同的,我兒子去年死於吸食過量,他十七歲。”另一個寫道:“我美麗的女兒死了,她吸食過量,她只有十五歲……”另一個寫道:“我女兒死了。”另一個寫道:“我兒子死了。”信件和電子郵件不停地打斷我的日子,百般糾纏地提醒我毒癮的喪鐘。每被提醒一次,我的心就被重新撕裂一次。我不停地寫,透過煞費苦心的寫作,成功地用一種在我看來有意義的方式審視了我們的經歷——從毒癮中可能獲得的最大意義,它成就了這本書。當我把散漫而生澀的文字轉化成句子、句子轉化為段落、段落轉化為章節時,在原本只有繁雜和瘋狂的所在,出現了類似秩序和理智的東西。正如《泰晤士報》那篇文章一樣,發表我們的故事使我誠惶誠恐,但是隨著大家的不斷鼓勵,我勇往直前。癮君子寫的吸引人的*並不少,其中最好的作品為愛著某個癮君子的任何人提供了啟示。我希望尼克的書會成為一本吸引人的書。任何經歷過或者正在經歷這種事的人都知道,關心一個癮君子和毒癮本身同樣是複雜的、隱匿的、使人虛弱的。在我最糟糕的時候,我甚至厭惡尼克,因為一個癮君子吸了毒的時候,能夠暫時擺脫苦難,而對於他的父母、子女、丈夫、妻子,或是其他愛著他們的人來說,卻無法擁有同樣的解脫。

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