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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放學後的計劃,輕輕地和他們擁抱,但聲音卻尖銳刺耳。

引言(4)

凱倫和孩子們走後,我說道:“尼克,我們得談談。”

他警惕地打量著我。“談什麼?”

“我知道你又在吸,我看得出來。”

他怒視著我。“你在說什麼呀?我沒有。”他的目光鎖定在地板上。

“那你不介意做一下毒品檢測吧。”

“隨你的便。”

“那好,我想現在就做。”

“好啊!”

“穿衣服吧。”

“我知道我是應該打電話的,我沒有吸!”他幾乎是在怒吼。

“走吧。”

他飛快地走進他的房間,關上了門,出來時穿了一件淺色T恤衫和一條黑色牛仔褲,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頭低著,揹包斜背在一隻肩上,另一隻手裡提著電吉他的琴把。“你說得對,”他走過我身邊,說道,“我回家以來一直在吸,整個這個學期都在吸。”他離開了家,隨手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跑到外面,喊他,但他已經走了。怔怔地呆了一會兒,我又回到屋裡,進了他的房間,坐在他沒有鋪的床上。我在書桌底下撿起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尼克寫道:

我是如此瘦弱

可我不在乎,想要另一根欄杆

那天傍晚,加斯帕和黛西衝進屋來,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最後停了下來,抬頭望著我,問道:“尼克去哪兒了?”

我嘗試了我能想到的各種辦法來防止我兒子陷入冰毒癮,但是,正如每一個冰毒癮君子的父母都會了解到的一樣,這種毒品有著一種獨特的可怕品質——它會使你感覺興奮,它還使你變成幻想狂、失去幻想、具有毀滅性和自我毀滅性,然後你就會做出非理智的事情。尼克一直是一個理性聰慧、出奇精明的快樂孩子,但是一吸冰毒,他就變得面目全非,彷彿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尼克總是處在流行潮流的浪尖上——在他們的時代裡,愛心熊、小毛驢、變形人、忍者神龜、星球大戰、任天堂、槍炮與玫瑰、嘈雜音樂……當然,他也是苯丙胺類毒品的開路先鋒,在政治家們譴責它為“襲擊本國的最糟糕的毒品”的幾年前他就上了癮。在美國,苯丙胺類毒品無疑是使用得最多的烈性毒品,超過海洛因和可卡因兩者相加之和。

我們家的故事是獨一無二的,但也是全球性的,就像一個毒癮故事與另一個毒癮故事彼此呼應。我第一次去參加嗜酒者家庭互助會時就瞭解到,我們竟是如此的相似。很長一段時間,我抵制參加這種聚會,因為這些聚會經常使我落淚,但是,漸漸地,我發現自己變得堅強,我的孤獨感減輕了,不再感到那麼煩惱了。另外,其他人的故事使我有了準備,不然的話,我會被那些挑戰攻擊得敗下陣來。它們雖然不是什麼萬能藥,然而,我對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任何理解和指點都感激不盡。

我非常急切地想幫助尼克,阻止他沉淪、拯救他。這種瘋狂與我的罪責感和焦慮感混合在一起,吞噬了我。為了弄明白髮生在我和尼克身上的一切,也為了找到一個解決辦法,一個我沒有想到的治療方法,身為作家的我把它寫了下來。我著迷地研究起毒品、毒癮和療法。這是一個令人痛苦的過程,透過這個過程,大腦將充滿其中的經歷和情感組織並理順起來。最終,我的努力或許挽救不了尼克,寫出來也治癒不了我——儘管我必須承認,它或多或少對我有所幫助。

其他作家的作品對我也很有幫助,每當我把湯姆斯·林奇的書《動與靜中的物體: 論隱喻和永生》從書架上拿下來時,它就會自動地翻到95頁那篇雜文《我們就這樣》。我讀過十幾遍,每一次都會潸然淚下。在經歷了拘捕、醉酒監獄和醫院之後,林齊的孩子在沙發上昏迷過去。身為企業家、詩人和雜文家的林齊望著心愛的毒癮兒子,心裡無比悲痛。他寫道:“我想記住他過去的樣子,照片中那個長著藍眼睛和雀斑的笑容滿面的陽光男孩,抱著大眼魚站在他祖父的碼頭上;或是身穿他的第一套西裝出席姐姐的小學畢業儀式;或是在廚房的灶臺上一邊畫畫一邊吮吸大拇指;或是第一次彈吉他;或是上學第一天與本街區的兄弟們擺弄姿勢照相……” 。 想看書來

引言(5)

為什麼讀別人的故事有幫助呢?因為悲傷喜歡夥伴。別人的經歷對我的情感鬥爭的確有幫助——讀著它們,我就感覺沒那麼瘋狂。而且,像我在嗜酒者家庭互助會上聽到的故事一樣,將別人寫的東西充做海洋圖上沒有的未知水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