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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就從來不和我們通氣。”

兩三個小時後,尼克回到靜謐的家——那些來幫忙的朋友們已經回家了。他興奮地說自己得到了那份工作,明天起他要受訓做一家義大利餐廳的招待,雖然要求穿的制服把他嚇呆了——包括一雙硬邦邦的黑鞋子和暗紅色背心,但他被告知會賺成堆成堆的小費。

第二天,他又要求用車,這次是為了約那個保證人共進午餐。當然,我又同意了。他勤勉堅定,嚴格遵守我們定下的規矩,使我深受感動。他讓我們知道他要去哪裡,以及什麼時候回家,他許諾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又一次,他只離開了短短的兩三個小時。

接下來的那個傍晚,起居室的壁爐裡燃著火,凱倫、尼克和我都坐在沙發裡讀書,而旁邊褪色的地毯上,加斯帕和黛西在玩樂高人。正在擺弄一個侏儒的黛西抬起頭來,告訴尼克一個“討厭的土豆頭”男孩推了她的朋友艾拉娜,尼克說他會去學校,把他變成“討厭的土豆頭泥”。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引言(3)

過了一會兒,我吃驚地聽到尼克輕輕的鼾聲,但是七點差一刻時,他突然驚醒。他看了一下表,跳起來說:“我差點兒錯過了會議。”他又一次問是否能借車一用。

儘管他累了,但他還是執著地投身康復工作,執著得足以喚醒自己,在浴室的洗臉盆裡潑水洗了把臉,用手指頭將頭髮從眼前撥開,套上一件乾淨的T恤衫,跑出了家門,以便按時參加會議。看到這一切,我很是開心。

已過了十一點,尼克還沒回家。我很累,卻毫無睡意地躺在床上,越發不安起來。無傷大雅的解釋有一百萬個,匿名戒酒會上的人會後經常會一幫一群地出去喝咖啡,或許他可能在和新保證人談話……我的內心正在激烈地交鋒,一個要我放寬心,不要傻傻地過分猜疑;另一個則肯定一定是什麼事情出了可怕的差錯。我知道擔心其實毫無用處,然而它卻時刻侵擾著我。我不願意設想最壞的結果,但有時尼克無視宵禁,那就預示著災難。

我雙眼大睜,凝視著黑暗,焦慮逐漸升級——這是個熟悉而可悲的狀態。好幾年了,我一直在等尼克。夜晚,過了他的宵禁時間,我只能默默等待汽車停進車道時引擎發出的摩擦聲,隨後一切歸於寧靜。終於——尼克回來了,車門的關閉聲、腳步聲、前門的開啟聲。儘管尼克試圖偷偷溜進屋,但我們的寵物狗布魯圖通常會心不在焉地吠叫一聲。或者我會等待電話鈴響起,永遠不能肯定是否是他(“嘿,爸,你好嗎?”)或者是警察(“謝夫先生,你兒子在我們這兒。”)。每當他晚歸或沒打電話時,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災禍,想到他死了。

事實上,或者尼克會回到家裡,悄悄爬上過道里的樓梯,一隻手滑過欄杆;或者電話會響起,“對不起,爸,我在裡查德家。我睡著了,這麼晚了,我想與其開車回家,不如在這兒住上一宿算了。早上見,我愛你。”我可能如釋重負,也可能怒氣沖天,抑或兩者都有。

今天深夜,仍然沒有他的影子,我終於再次陷入可憐的半夢半醒之中。一點剛過,凱倫把我叫醒,她聽見他溜進了院子,花園裡的一盞裝了影片監控的燈閃爍起來,將它的白色光柱投射到後院上下。我裹上睡衣,匆忙穿上鞋子,走出後門去逮他。

夜晚的空氣滿是寒意,我聽到嘎吱嘎吱的碾壓聲。

我轉過拐角,迎面碰上一頭巨大的受驚的公鹿,它迅速大步跳開、跑進花園,不費吹灰之力地跳過鹿圍欄。

回到床上,我和凱倫都睡意全無。

剛才是凌晨一點半,現在是兩點,我再次檢查了他的房間。

兩點半。

終於,車聲傳來。

我在廚房裡攔住了尼克,他嘟嘟囔囔地找了個藉口。我告訴他不能再用汽車了。

“隨便。”

“你吸了嗎?告訴我。”

“上帝啊,沒有。”

“尼克,我們有約定的,你去哪兒了?”

“怎麼了?”他低下頭來,“和一幫人到一個女孩家裡聊天,然後一起看錄影。”

“沒有電話嗎?”

“對不起,”他說著,火氣冒了起來,“我說了對不起。”

我反駁道:“這件事我們早上再談。”話音未落,他已逃進房間,砰的關上房門並且上了鎖。

吃早飯的時候,我狠狠地瞪著尼克,出賣他的是他的身體,像一部空轉的汽車搖擺不定地顫動,下巴歪斜,眼睛是躲躲閃閃的乳色玻璃球。他與加斯帕和黛西制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