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來的。
莫道聰該是給學裡都發了帖子罷,今日一看竟似都來了,就連玉樓,寶茹以為她已經去她外祖父家了的,她也來了。
寶茹一數人頭,難怪莫道聰那樣歡喜,寶茹是最遲的一個了,只怕人家在風口上早等得心焦了!
寶茹一進蘆花亭先暗自讚歎莫道聰的十分用心。這蘆花亭說是亭子,但更像個臨水閣,四面不是敞著,只是窗戶寬闊,倒佔了半面牆去了。這樣的地方只把窗子撐開簾子打了,外頭雪景就夠賞了。
再有另外一樣好處,屋子裡頭,窗子再大也比外頭避風。莫道聰又提前使人來燒了好些碳爐,寶茹進來就覺得一股熱氣,立刻笑著解開斗篷帶子,露出裡面的一身桃紅撒花襖,大紅洋縐銀鼠皮裙,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來。
寶茹今日披了了一領大紅猩猩氈斗篷,解了下來就讓小吉祥給抱到一旁去了。正再要摘下頭上的昭君套,只不防被一支珠花掛著了,不等放斗篷的小吉祥來解開,周媺立刻踮著腳與她慢慢地拆了下來。
“平日裡好吃好玩最是趕早,怎的今日來的這樣遲?”
寶茹隨著周媺坐到一處,玉樓早在這一處等著了,她只擺了擺手。
“竟是別提了,昨晚這樣大的雪,我來的路上有條街的屋簷全壓塌了,路上堵著不得過,只好繞了一條道兒,這才來遲了。”
不待周媺說什麼,做東道的莫道聰先笑吟吟地說道:“不管如何總是該罰的,只是咱們年紀小是不能罰酒的,今日先給咱們每人去取一些梅花上的落雪來烹茶呢,如何?”
“如何去不得。”
寶茹還沒坐定,又起了身,笑著答應道。
周媺一下子按住寶茹,轉過臉與莫道聰道:“怎的一下子糊塗了,要取那梅花落雪的只管讓門外婆子去就是了,她才進來,大剌剌就要出去,一寒一熱的仔細傷風呢!”
“咦——,我可不服,也只你那樣疼寶茹了,這樣也要護著!罷了罷了,我可不做惡人,既不去取雪,那待會兒咱們烤肉吃只讓寶茹與咱們燒吧。”
只是話是這樣說,真等烤肉時候,丫鬟們拿了鐵爐、鐵叉、鐵絲蒙來,一個個又都自動手叉肉燒了。
“這竟也不能罰了,”蔡淼一面吃了塊肉,一面笑著與莫道聰道:“這樣吃肉原就是自己燒著吃才香甜呢!哪裡用得著她。”
寶茹聽了也笑,拿熱水洗了手,才拿了茶壺與每人倒了一杯香茗解膩。
“且饒恕則個罷,我先與小姐們斟杯熱茶。”
眾人一時笑了起來,韓鶯更是笑得嗆著了,咳嗽了一陣才道:“平日裡她如何能為?今日這樣伏低做小,難得拿住她了,這樣輕輕放過我可不依!”
“還要如何罰她?”莫道聰是東道,她也想不出有什麼懲罰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番,只勉強讓她給這次聚會添幾個點心罷了。
寶茹自然是滿口答應,與了門口婆子一塊銀子,讓她去玉虛宮廚房買些點心來。
“姐兒,這可多了呢!”那婆子笑著道:“這玉虛宮的素點心雖是有名氣,四五碟也不過三百錢上下,這銀子卻是五錢的。”
倒不是這婆子清廉,只不過她是莫道聰帶來的家僕,若是自家小姐多給了只當是賞錢,也沒什麼。可寶茹是別家小姐,她也是頭回見,她摸不準脾性,若是個小器的,以為她昧了她的銀錢與自家姐兒惱了,小姐臉面不好看不說,自己定是有一頓排頭的。
寶茹出門是沒帶銅錢的,沉甸甸的忒不方便。小吉祥倒是帶了,但也不夠買這玉虛宮的點心。這塊銀子是她荷包裡最小的了,這會子也沒得地方破開。
“這樣冷的天,媽媽你買杯熱茶喝吧。”
那婆子一聽這話心中又是咋舌又是歡喜,這一下就賺了她大半個月的月錢,可不得歡喜!立刻滿臉堆笑,與寶茹跑腿去了。
吃過一回烤肉,莫道聰又叫丫鬟把茶具擺出來。
“竟是這樣,先頭才吃了烤肉,那樣腌臢,這會子又烹起茶來了,這樣清潔,沒得道理,我是不肯的!”
韓鸝指著茶具與莫道聰笑道!
“五娘你知道什麼,這可正是大俗大雅,咱們莫小姐也是做了回‘真名士自風流’!”
寶茹笑眯眯地把茶具推到韓鸝面前,又道:“曉得你是愛茶的,咱們幾個裡頭就數你分茶最見功夫,今日可別躲,快作一幅水丹青來!”
韓鸝之前所說不過是玩笑,能出風頭她自然樂得。接過茶具,碾茶為末,注之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