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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什麼大不了,尤其是他們倆都這麼看了。他們對自己的輕視已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除了一副慘相,查理仍然一無所獲。在過去的10天裡,除葡萄乾和餅乾外,他什麼也吃不了。甚至他與船長的進餐也取消了。他的體重降得很快。他覺得自己就要瘦成皮包骨了。當船路過馬德拉島,距離岸邊只有一臂之遙時,他甚至沒起來看一眼,儘管島上有眾多的同胞在那裡度假。

正在這時,菲茨洛伊走了進來。看見查理,他有些尷尬。這就更證實了查理的懷疑——他們剛才說的是自己。為了掩蓋這種尷尬相,船長說了幾句話以長長他計程車氣。

“嗨,你知道明天黎明時我們會到什麼地方嗎?聖克魯斯呢!從錢有所值的角度來說,就再沒有更好的港口城市了。尖頂的建築矗立在白雪覆頂的山峰前面。總之那一切都是造物主本人的傑作。”

那天夜裡躺在吊床上,聽著金的鼾聲,透過天窗看著旋轉的月亮和星斗,查理感到自己既沒有目標,也微不足道。他懷念什魯斯伯裡起伏和緩的青山。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渴望。他決定:在聖克魯斯下船,讓一切都見鬼去吧。他不適應海上生活——這與意志力毫無關係,是他該死的胃不爭氣。誰也拿它沒辦法。

第二天早上,小獵犬號在港口下了錨。他走上甲板,呼吸著夾著鹽粒的芬芳空氣,心中充滿了希望。在他面前是一片壯麗的遠景:火山形成的山峰巍然聳立在小城上空,上面點染著片片綠色。房屋都塗成燦爛的白色、黃色和紅色。他能辨認出城市建築上空飄揚的西班牙國旗和沿著碼頭行進的馬車。

一隻小船開過來傳達領事的命令,接著是短暫的商談。菲茨洛伊失望地扭過頭——他不可能輕言細語地向他們講這個訊息。他說,如果他們上岸,就必須進行12天隔離。

“隔離!”查理未及細想,結結巴巴地說道。“但為什麼?這裡有什麼疾病,這麼可怕?”

“不是這裡,”船長回答說。“是英格蘭。他們怕我們攜帶有霍亂病菌。”

傑米·巴頓就在不遠處。聽到他們的話,他轉過頭去,興奮得臉都扭得變了形。他記得英國人總是傲慢地認為自己國傢什麼都強。

他們又起錨揚帆前行。

小獵犬號向南駛往維德角群島時,船上生活好轉起來。當它進入熱帶的溫暖水域後,起伏的波浪變得平穩了。早晨的陽光像燃燒的箭,從蔚藍的天空直射而下。而到傍晚,太陽又像一個橘紅色的火球沉落在大海里。月亮在水面灑下一片粼粼波紋。

從輪船有節奏的起伏裡,查理開始體會到了一種美的感覺。他很羨慕水手們在索具上攀爬的身影,有時只能透過船帆才能看見他們的一個個影子。夜裡,他喜歡傾聽海浪衝擊船頭的聲音,喜歡聽桅杆上船帆呼啦啦的聲響。船友們給他起了個雅號——阿哲——哲學家的簡稱,以表他對自然科學的熱愛。這個雅號很快就為大家接受了,因為它避開了前一陣子他的地位問題的尷尬:對於一個沒有頭銜的上層平民,這個尊稱再好不過了。

查理感覺好些了。他開始又充滿了希望,甚至還乾點活兒。他做了一個4英尺深的浮游生物網,用一根曲棍撐開掛在船尾。才兩個小時,他把網傾倒在甲板上,裡面就捕到各種的海生物,其中包括一隻水螅和一隻僧帽水母——把他手指給螫了一下。

“你可真笨,去碰它,”麥考密克說。他在近旁,很想過來幫幫忙,但被查理婉言謝絕了。查理把手指放在嘴裡。水母的黏液把他口腔上顎刺得生痛,但他極力不表露出來。

他抬頭看著麥考密克,心想:這個鄙陋的東西對標本採集的意義的理解比我的獵犬高明不到哪兒去。有誰能讓他明白自然科學的魅力呢?

“但看看這些東西,雖然它們在大自然中屬於低等級,然而它們的體形卻如此纖美,色彩卻如此豐富。”他興奮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如此豐富的美僅僅為了成就如此纖小的目的。難道這不讓人覺得奇妙嗎?”

麥考密克張開著嘴,瞪著雙眼,轉身走了。

不到一個星期,小獵犬號就到達了聖賈戈河西岸,然後停泊在波多普拉亞灣。當划艇靠近岸邊時,查理感到全身血液奔湧——終於能把腳踏在堅實的大地上了!但奇怪的是,腳踏上陸地時並沒給他多大異樣的感覺。他並沒找到自己長久夢想著的那種輕舒的感覺。或許是他到底已經習慣於乘船了吧。

他跟隨著菲茨洛伊參加了許多社交活動,會見了葡萄牙總督和美國領事。然後,他在城裡四處走走瞧瞧,看到扛著木製武器的黑人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