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問題。
睢侯這般不辭辛苦地把她接回來,到底目的何在?
沒等罌思考出個所以然,羌丁回來了。
“冊罌!”他看到嘴裡咬著草梗的罌,眼睛一紅,撲上前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睢國的圉髒死了臭死了,廟宮都不如!”
“亂想什麼。”罌拍拍他的腦袋:“你還欠我六貝,怎會輕易給別人?”
羌丁氣結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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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榻上囫圇睡了一覺,罌還迷糊的時候,奚甘把她叫了起來。
“宗女,婦妗叫你起身哩。”她說。
罌揉揉迷濛的眼睛,望向窗外,只見天色已經微亮了。
在奚甘的催促下,罌洗漱乾淨,走到堂上。
婦妗早已來到,坐在一張案前,兩名婦人環伺身旁。
“母妗。”罌向她一禮。
婦妗微笑頷首:“時辰將至,宗女還須趕快妝扮才是。”說罷,吩咐身旁的婦人為罌梳妝。
在她們的擺弄下,罌穿上了新衣,原本隨便綰起的頭髮也被放來開來,嚴謹地梳作髮髻,插上竹笄。
等到罌走出門的時候,在庭中打掃的羌丁看到她,愣愣地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宗女的羌僕?”婦妗看到羌丁,問罌。
“正是。”罌答道,說著,對羌丁使了個眼色。
羌丁看看婦妗,忙向她一禮。
婦妗神色無波,沒有說什麼,引著罌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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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放明,出了庭院,昨夜不能細看的宮室景緻也一覽無遺地出現在面前。礦場的平地上,迴廊和宮室排列齊整,簡潔的樣式與莘國大同小異,細處的裝飾卻講究許多,正宮的立柱還有鋥亮的銅礎。
睢侯與婦己已經等候在正宮前。二人皆身著白色禮衣。睢侯頭戴金冠,婦己的髮髻上則插著漂亮碩大的鳥形笄,襯著脖子上的綠松石金飾,一派貴氣。
“宗女怎這般遲來。”婦己語帶不滿,微微皺起眉頭,眼睛卻看著婦妗。
婦妗忙低頭,道:“是我教導疏失。”
婦己還想收穫什麼,旁邊的睢侯卻和氣地開口道:“宗女昨夜歇息可好?”
“昨夜安好,多謝父君。”罌行禮道。
睢侯微笑,對婦己說:“宗老族人已在公宮等候,我等可啟程。”
婦己瞥他一眼,片刻,頷首道:“正是。”
睢侯吩咐小臣上路,小臣們應下,引著一行人前行,登上車駕。
罌乘車走出宮室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路過城東一隅時,罌望見一圈高牆聳立在城中,像一座小小的城中城,不禁好奇。
“那是先王的糧倉。” 走在車旁的小臣騶說:“先王盤庚東伐,曾在睢邑積糧。宗女別看這糧倉小,當年幾百人來攻也攻不下呢。”
罌瞭然。
牛車繼續前行,街道上慢慢熱鬧起來。春耕已經開始,睢邑中到處是出城做活的民人。
開道的武士大聲呼喝,行人們見是睢侯出來,紛紛閃到兩旁駐足觀看。看到罌的陌生面孔,他們似乎都很好奇,指指點點。
“睢國貴眷,國人皆已熟知。宗女新到,國人好奇也是自然,宗女勿怪。”小臣騶寬慰道。
罌笑笑,她並不是個容易害臊的人,也回望向那些人群。這裡的人身上著裝與莘地大不一樣,莘人喜歡寬袍大袖,殷人卻愛窄袖小衣。在罌看來,倒是各有風情。
不過,罌覺得有一點很奇怪。這街上有老有少也有女人,可是男子卻見不到幾個。
問小臣騶,他笑著說:“宗女有所不知,王子躍伐工方,天子令睢國登三千,邑中男子幾乎都出徵去了呢。”
王子躍?罌正要再問,這時,她忽然瞥到人群裡閃過一張倨傲的面孔,竟是那個殷人少年。
罌愣了愣,想仔細再看,牛車卻已經走遠,人影擁擠,再也看不到了。
他來做什麼?罌心裡冷哼,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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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沒想到,睢侯的宗族竟有這麼多人。
睢邑的廟宮比鞏邑廟宮大出一倍不止,寬闊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