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之上。屆時自然有人願意與你談文論道。”這時代女子追求才貌雙全,才在貌之前,絕色美人常有,才女百十年才有那麼一兩個,若是三娘真有那造化,委實不遜於李曦。畢竟李曦才貌雖屬頂尖,但比她美的女子有,比她有才的女子也有,不過才貌都勝她的女子,鄧二孃還沒見過。
思及此,鄧二孃一嘆,三娘心思她約莫明白一些,一家子姐妹,誰就願意處處矮人一頭,三娘舍了其他一門心思撲在才學上,就盼著能在這上面強上一籌,若能夢想成真倒好,若是不能……
三娘睫毛輕顫,若有所思。
“三娘何必妄自菲薄,你哪裡比大娘子差了,如今隴西誰不知三娘才名,大娘子可有什麼名聲。依著我看,大娘子也不過爾爾,她只把六娘她們帶走了,獨留下你,還不是覺得你們不是一個祖父,沒把你當自己人罷了!”鄧大娘撇嘴。
鄧二孃焦急地打斷鄧大娘的話,歉然道,“哪有大姐說的這般嚴重了,三娘身子受不得寒,何況有我們幾個在,大娘子有甚不放心的,且五娘六娘年幼,大娘子跟著去也是正理。”
鄧大娘暗自翻了個白眼,她這個妹妹心思九曲十八彎,話聽著是勸和,一細思,等你功成名就便有人理你,大娘子更放不下五娘六娘,不就和她一個意思。嘁,每次都是我唱白臉。
鄧二孃見鄧大娘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鄧大娘口無遮攔,不能讓三娘疑了鄧大娘,她用得著絞盡腦汁為她遮掩嗎。
鄧三娘懵懵懂懂地看著兩個姐姐你一言我一句,只聽得滿腦子漿糊,再看三娘,生出一幅同病相憐來,果然三娘也聽暈了。
鄧家三姐妹的遭遇,小鄧氏也在身臨。不過比起侄女們束手無策只能神傷,小鄧氏另闢蹊徑,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讚美的物件他是個男人。
這話出自笑吟吟的小鄧氏,未出閣的少女當眾讚美一個男子,所聞者沒有一個露出異色,這再正常不過了好不好。時人不分男女皆好美姿容,動靜米分帛不去手,行步顧影,實屬常見。朝廷選官,身殘者,面目鄙陋者,縱有才也不予錄取。當愛美成為整個社會的風氣,當眾比美讚美便蔚然成風。
何況所誇者乃江源,眾人再是同意不過了。品味一番,不少婦人看向小鄧氏的目光便溫和許多。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顯然小鄧氏不屬於她們中任何一個圈子,能站在這裡完全虧了鄧氏,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姑娘那麼明顯的排斥,不過是客氣疏離。
如今細細一打量小鄧氏,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目光更和善了。
小鄧氏發覺之後,苦苦壓下喜悅之情,神態自若的與人談笑。
鄧氏神色複雜地看一眼與人相談甚歡的的小鄧氏,小鄧氏自幼聰慧,更是雪肌玉顏,鄧母愛得跟什麼似的,打小就對她寄予厚望,傾盡一切為她謀劃,延名師,請教習。若是當年適齡的是小鄧氏,恐怕鄧母還捨不得小鄧氏嫁進來呢。
如今小鄧氏十七有餘,至今還未許人家,從前是尋不到合宜的,後來便是為入主李家大房。好一份凌雲之志,才貌若有一項驚天動地那倒是許能夢想成真,可小鄧氏才貌遠不至此。
鄧氏明白她要是和鄧母這麼說了,鄧母生吞了她的心都有,反正她認定自己小女兒足夠嫁入李家,要是不成,那就是大女兒未盡心。簡直糟心的可以。
鄧氏壓根就沒認為這事可成,她答應不過是緩兵之策。鄧母給她描繪的未來夠美,小鄧氏入門,三娘有靠自己也有依,鄧母和小鄧氏自己著魔似的當真了,就以為她也信以為真,可她還沒天真到這地步,以為憑著三娘就能讓大房就範。她知道倪氏暗地裡和崔氏提過讓倪家女兒為填房,結果自然是被崔氏撅了回來,連倪氏女都不行,鄧氏女又憑什麼。
她應下無外乎是緩兵之計,若是不給個確信,狗急跳牆,誰知道鄧母和小鄧氏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沒得連累了她。遂母女三討論如何讓小鄧氏進門時,鄧氏敷衍了事,並不肯盡心,還將一些可能危及兩家關係的計策否決了,她很清楚,比起鄧家,李家才是她最大的倚仗,她就盼著李氏快點把李徽親事定下了,讓這些人死了心。最終也只討論出讓小鄧氏討好奉承李家長輩,哄好幾個小的,再經營好名聲,等時機成熟,便由她請倪氏出面幫忙說項。小鄧氏疑鄧氏消極怠工,但除此她也沒良策,李徽本人可不在隴西。
鄧氏敷衍了母親和小鄧氏,心裡沒有半點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