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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傻丫頭,你的琴藝,放眼天下,絕不出三位之外,你....真是那個傻丫頭嗎?真是別人口中告訴本侯的那個痴笨呆傻的粗使丫頭小茵嗎?你.....到底是誰?”

原來他也暗中調查過她啊?小茵嘴角浮上自嘲的笑,也是,像她這樣異常的丫頭,以他那般心思,怎麼可能在第一次看破後就輕易放過她所有的破綻,會調查,是情理之中的事,恐怕連那檀紫衣也早已經將她祖籍三代也查個纖毫不差。

抬手又隨性彈起一首《漢宮秋月》:“小侯爺,奴婢是誰?是什麼人?這些以小侯爺的占卜之術,還不能測出嗎?”想來,自己的來處,這有神通之能的居國少年國師按理說應該知道啊?

“楚家世代祖訓,佔天佔地佔時運,不可占人命;測風測雨測萬物,不可測人勢。”楚玉看似說得輕閒,眼中卻凝著肅重。

錯愕的轉臉看他,他精緻絕倫的臉上淡然中呈出一派凝重:“違者,璧碎人亡,這楚門訓言天下皆知。”

原來如此,難怪有占卜之能的他會不知道她的異變是因為她根本不是原來的小茵,詫異的問:“可是,有很多人都會為人占卜測運,並不見他們有什麼意外啊?”

“那些人不過是略通玄術,所謂的測命看運勢,也是靠細心觀察測命者的衣著神情和言行舉止來揣摩的,故意說得含含糊糊,對了,人就以為是真準了,是真的應了術士的話,不對,則又自我安慰,是自己哪裡走錯了一步,才錯過了命運的安排,其實,所謂的看相測命者不過是欺人盜世。”楚玉冷笑譏諷。

小茵沉默了一會,才說:“這天下叫‘小茵’的何其多,名字只是個符號,誰都可以叫一樣的名字,可是,我知道,我就是我,我在這裡,我真實的存在在這裡,無論我願還是不願,這是不容改變的,也由不得我去改變,只能說,我就是這生長在府中的‘小茵’,不是嗎,小侯爺?”

停下彈琴的手,側臉看他,無懼無畏的坦坦蕩蕩,將心中的真實所想全部說出。楚玉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她長得並不美麗,甚至可以說是平庸無奇到了極點,可是,從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比任何美麗出色的女子都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她的態度看上去很謙恭有禮,眼中卻分明透出鄙視所有尊卑之分的不屑,她表現得儘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的沉靜,卻在不經意的話語間流露出讓人吃驚的慧睿神采,她常常故做痴傻,但那眼底的瞭然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掉的,因為那是她內心真實的色彩,她的一切是迷,令人慾窺其中奧秘,她那種隱生的冷眼旁觀態度,讓人難以捉摸。

對於他來說,這個少女是平凡的,可又是不平凡的,她身上偶爾露出的光華,就像月下朦朧的曇花,美麗清婉得足以攫取所有人的目光,可是在你想要看清楚時,已經稍縱即逝。難以看清的以為是錯覺的自我懷疑,又事實存在的不否認,越是這般,越對她興趣盎然的不捨不棄,她的這種魅力,比有著絕美容貌的女子更能吸引他人。

從來還沒有哪個女子像她這樣的吸引他,她帶給他的樂趣,不僅僅是猜迷似的好奇興奮,還一種奇妙的可以讓他放鬆的親切感,這令他很意外和納悶。他,一向對人是心有設防的,可是對她,每見一次就更能在她面前無忌的表露真性情,為什麼?問過自己,卻是惘不得答,只知道,那天見她看著檀家小姐彈箏琴流淚,滿臉的哀傷悵然,他就若堵口氣在喉的梗,寧願看她平日裡在他面前的嗔怒忿恨,也不願看她的一臉蕭瑟。

送琴與她,是有試探,也有著幾分償她心願的想法,哪種想法多一些,以他的過人聰睿,竟也不能分辨。

“也是,人活著,真實的是自己,身份名字不過是世俗加予的俗物,無關其人的本質,呵呵呵,說得好,這是本侯第一次、也是最後這樣問你這個問題,以後不會再問,傻丫頭,再為本侯彈一曲吧。”楚玉收住所有想法,露出抹恣性的笑道。

暖橙暮色,他白璧絕倫的臉鍍上淺金色澤,閃發出金琉璃般的靡霓顏色,風過,挾來陣陣幽淡荷香,也拂起他腮旁的散發,烏亮髮絲飄蕩在他帶不羈笑意的紅潤薄唇前,似惑似魅,周圍荷綠湧湧,花姿與其容相映,脫俗離塵的竟是少年之容,更勝花顏萬分。

小茵收回目光,斂神,撫過琴絃,飛霏若絮之音再響,心裡逐漸空明沉去,不去想了,不去深究了,有時侯,想多了,真就像憬然說的那樣,是在束縛自己累了自己,隨性吧,一切自有定數,庸人何須自擾?以前“童顏”做不到的,現在就讓“小茵”來做吧......

十一 心生魅惑為誰人

檀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