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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小茵輕籲一口氣,走過去,正要見禮,他卻已經毫無尊卑之嫌的說道:“坐下,坐到本侯身邊來。”

猶豫片刻,小茵依言也席地而坐在他身邊,反正自己一向反感這個時空的尊卑制度,既然他不在乎,那她也樂得不用向人俯低做小。轉臉看他,見他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膝上的包裹,由始至終都沒有回望過她一眼,不禁好奇,是什麼東西這樣吸引連城侯小侯爺的目光呢?這倒是件稀罕事。

包裹又長又大,雖然用布匹嚴實包裹著,但依稀帶著小茵熟悉的形狀,她的心不由“嘣嘣”跳起來,那形狀,她太熟悉了!從四歲起第一次摸它,就再也沒有忘記過這件東西的模樣,它帶給她的感覺、記憶、快樂是已經深篆刻到她血肉和靈魂裡的,是到死那天都永遠不會忘記的!

楚玉沒有看她,只是慢慢開啟包裹:“箏,從竹箏聲。相傳,一個叫‘夔’的人,到郊外聽到山野百鳥爭爭和鳴,悅耳動聽,感人致深,於是仿百鳥和鳴之聲,用竹子創出箏來。每每彈起,百鳥鹹來和鳴,樂洋洋也。彈到雄壯激越時,百獸也都合拍而舞。彈到輕鬆時,鳳凰也為之開屏。”隨著他的話語,包裹展開,裡面果然是架桐木箏琴。

“身長六尺,因律有六十。面部微微隆起,成弧形,象徵天空,下面平直,象徵大地。中間中空有六和之意。十二根弦象徵四季十二個月,每弦都有一根寶柱擎起,柱高三寸,象徵天、地、人三才。”楚玉抬手緩緩劃過琴絃,聲音清揚,厚沉低綿,餘音靈透悠長,果然是具工藝精湛的琴。

小茵不禁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的盯著那架箏琴,心在顫抖起來,箏琴,承載有她太多的記憶,已經成為與她呼吸相連不可分的一部分!

楚玉回眸看她,見到她神情凝重,異色眼裡閃爍熠熠,輕笑出聲:“瞧你,那天也是這樣如飢似渴的盯著檀家小姐的箏,那又盼又哀的表情,讓人以為你下一刻就會撲上去把琴搶下來呢。”

對於他的戲謔,小茵置若罔聞,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琴,如果可以,她的眼中早已經伸出手來,恨不能將琴抱在懷中好好彈奏一番,以抒解自己這段時間的苦悶。

“來,送你的,省得你再用那副難看模樣去瞧人家的琴,本侯看著彆扭。”楚玉把琴連同一隻小匣擱到她的膝上。

震驚的抬頭望他,卻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笑,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看出自己對箏琴的無限思念和渴望?為什麼他會明白她對箏琴深深的喜愛?自己當時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明顯到無以掩藏?

剛要開口問話,楚玉已經故意板著臉道:“傻丫頭,你要是多問一個字,本侯就立即把琴拿走!”

很有效的讓她馬上識相的閉上嘴,緊緊抱住琴,還真怕這心思難測的小侯爺把琴拿走,見她這緊張模樣,那廂的人已經又笑起來,美麗無匹的雙色眼瞳更加七彩生輝。

“謝謝。”小茵低聲道,對於他的心思細膩,她很感謝,無論他為什麼要送琴給她,抱著最心愛的箏的她已經不想去深究,不管怎樣,現在這樣得到所衷愛之物的歡喜才是最真實在她心頭的。

“不必,不過是架箏,本侯送你便送了,你若要說謝謝......”停下話,他唇角綻出春風般明媚的笑:“你就為本侯彈奏一曲吧,看你這般喜歡琴,會彈吧?”

開啟小匣,裡面是一付彈箏用的銀製假甲,戴上,深吸口氣,凝神,手滑過琴絃,一串音符灑出。這具身體不曾學過箏,可是,做為“童顏”她有著近二十四年彈箏的歷史,那種技巧,那種熟悉感,早已經深深印入她的靈魂,即使是換身移魂,這種熟稔也是不會消失的!就像一個黃種人,即使生在異國、長在異國,即使他已經記不得自己的母語,也永遠改變不了他的膚色和眼睛顏色,這是種延續血脈裡的雋刻。

揉、滑、按、顫、熟練的運用著各種指法,一曲《出水蓮》,音色清悅,古樸質雅,崢崢之音飛靡如點珠,悠揚似流泉,指若飛,素手揚,她的心也在曲中漸升漸高,似乎已經飛到雲端,乘著琴音遨遊在天地間,無比的愜意。

曲終,回指,收手,她盯著箏琴只覺所有情緒平靜美好得難以言述,還是一樣的啊,即使換了個身體,箏依然還是能帶給她心靈的平靜寧和,就如前世一般,一樣能撫慰她傷痛的靈魂。怔怔看著膝上的箏琴,她的心還飄浮在天際未歸的失神中,好半晌,才回神過來轉頭看,楚玉一臉震撼的複雜神情看著她,四目交匯,就這樣默默相視,彼此心中都隱著難以說明的感覺。

異色眼瞳泛著點點漣漪,他似笑非笑:“太令本侯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