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增加一點澱粉類的食物,在身體裡轉化成糖分,這是必須的。而且,基本上,她現在也算得了要領了,對付眼前這個男人,臉皮一定要足夠厚,最好能堪比城牆拐,要是臉皮稍稍薄了一點點,那都是佔不了上風的。
蕭胤明顯是懵了懵,似乎一時反應不過來,可身體卻比理智更快一步有了應對,竟然直覺地張開嘴,任她把那甜膩的食物送進他的嘴裡,本能地輕輕咀嚼著。
他對吃的東西雖算得不上特別講究,但也堪稱挑剔。尤其是她喂到他嘴邊來的這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他從沒見過,更遑論是吃了。但嘗過之後,他不得不承認,有的東西的確不可貌相,雖然這東西外表黑乎乎的,可是,卻沒有想到,裡子竟然也能這麼甜糯。
比糖,更甜。
如能醉人。
就這麼,烤紅薯被一小塊一小塊地不斷喂到蕭胤嘴裡,喂完之後,驀嫣才快速地拾起另一個烤紅薯,算是稍稍哄了哄空無一物的肚子。
收拾好了一切,她把篝火往蕭胤身邊挪了挪,確定它一時半會兒不會熄滅,這才將一塊有幾個破窟窿的棉被披在身上,緊緊抱著蕭胤,把他一併給裹起來。
當然,她沒忘把鋒利無比的菜刀給放在手邊,便於應對緊急情況。
如今已是初冬了,雖然選的是塊夜風吹不到的背陰處,可是,在這種地方露宿,保暖是極其重要的,安全也是不可忽略的。以往,大多有同伴一起,即便是在野外使用帳篷和睡袋,她也沒有什麼顧忌,可現在,她身邊帶著個身份特殊且無法自理的男人,荒山野地,隨時可能出現居心叵測的人,或者野獸,她不得不凡是多長一些心眼。
感覺到她的呼吸在他耳邊輕輕地吹拂著,似是已經睡著了,蕭胤不得不承認,裹著棉衣,被她緊擁的感覺真的很溫暖,很安全。這種感覺,實在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尤其,隔著棉衣,他也能感覺到驀嫣的心跳,不疾不徐,卻像是一下一下撼動在他的胸膛裡,讓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與她同步。興許是這幾日昏迷得太久,他很久很久都睡不著,只是呆呆地望著熊熊的篝火。
其實,自從中了長壽閻王之後,他對睡覺就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邊到處潛藏著詭譎與殺機,他也怕自己一旦睡了就可能醒不過來,那不知何時會從何處突然襲擊而來的刀劍,常常令他驚醒。
所以,他已經淺眠成了習慣,即便是睡,也極容易驚醒。
所以,他時時謹慎,步步為營,不想被人看穿任何弱點。
可當他昏迷得不省人事之時,他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對他不離不棄,將他照顧得好好的,沒讓他遭遇危險。直到這一刻,他才驚覺,不知不覺間,他似乎已經無數次把自己最不設防的空門暴露在她的眼前,倘若她居心叵測,倘若她有心設計,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驀嫣嚶嚀了一聲,像是一下子驚醒了,頓了頓,立馬輕手輕腳地拉扯滑落的被子,把他重新裹得嚴嚴實實的,卻意外地發現他睜著眼。“你怎麼還沒睡?”她有點訝異,惺忪的眼立刻明亮起來,迷濛的睡意似乎一下子也隨之消失了,滿臉隨之凝起了擔憂:“是不是又開始痛了?”
“沒有。”看著她憂心忡忡模樣,他淡然地否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絲情緒起伏也沒有,只是簡短地解釋,安撫她的擔心:“睡了太久,現在睡不著了。”
她似是不放心,索性也不睡了:“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知道她很累,他想要拒絕,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她已經像個話癆似的絮絮叨叨起來。
“雖然你沒有告訴我,不過我卻知道,你處處都在為我算計,為我謀劃……要不然,你也不會讓蓮生把毀木措的布兵圖和瑤池琉璃果交給我……其實,你對我很好……雖然你從來沒有說過你為我做過什麼……尉遲非玉根本就不是要我去殺賀蘭貞,而是要你去……我記得你說過,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人希望我活……我真的相信……”
她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聽得他心裡暗暗泛起不自覺的冷笑。
他想說,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說的話,連我自己也不曾相信,你卻憑什麼相信?我做的這一切,哪裡是在為你算計,為你謀劃?我為的只是自己。
可是,接下來,她卻突然輕輕地驚呼一聲,把不覺間再度滑落的棉被給掖好。
“會不會冷?”她問著,那聲音聽起來近乎是帶著睡意的咕噥,摻雜著鼻音,聽起來有點模糊。
“不冷。”他的心顫抖了一下,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