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西廠廠公,閣臣見我尚且要禮讓幾分,你多個屁?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校尉,竟敢立而不跪?”
“廠公明察,不是不想跪,是捱打太多,兩腿疼痛僵硬,實在跪不得。”
“全是藉口,若是換成我,這時寧肯趴在地上,也不敢站著向廠公回話。”霍雙德在鄖陽府沒得到半點功力,煽風點火的本事倒是增長不少。
胡桂揚只得撩起長袍下襬,雙腿慢慢彎曲,“屬下拼命拜見廠公。”
“聽聽這叫什麼話,拜見廠公,竟然說是拼命,此人心術不正,將來……”
胡桂揚雙膝將要碰到地面,縱身暴起,合身撲到汪直身上,將他連人帶椅推倒在地。
誰也料不到會有這樣一幕,汪直在西廠隻手遮天,別說一名校尉,就算是百戶千戶,得罪廠公之後也只能乖乖等死,斷不敢公然反抗,更不用說直接襲擊了。
汪直帶來的隨從當中不乏高手,武功最高者便是童豐,可他剛才連退幾步,離著太遠,雖然轉瞬躍來,還是晚了一步。
胡桂揚翻身,側躺在地上,拿汪直擋住半邊身子,右手勒脖,左手持匕首低住脖頸另一側,厲聲道:“所有人退後!”
剛才被擊倒時,他偷偷將匕首藏在袖子裡,誰也沒有注意到。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全都變了,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一時間手忙腳亂。
“退後!”胡桂揚又一次喝道。
汪直被勒得翻白眼,說不出話來,霍雙德總算稍微清醒些,展開雙臂命眾人後退,顫聲道:“胡桂揚,你別亂來,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哈哈,老子光棍一條,家裡就一條狗,哪來的滿門?”
霍雙德一愣,“那你也不要亂來,你想受千刀萬刮的凌遲之苦嗎?”
“死都死了,還在乎死法?”胡桂揚越說越狠,完全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與霍雙德對話,雙眼卻盯著童豐,只要此人稍有異動,他就要將匕首刺進去。
霍雙德無計可施,心裡十分害怕,廠公若是死在這裡,他們這些隨從也要跟著倒黴,“放開廠公,饒你一命便是。”
“你說的不算,我要聽汪直親口說。”
霍雙德苦著臉,雙腿一軟,撲通跪下了,“我的胡爺爺,你快要將廠公勒死了,讓廠公怎麼開口說話。”
胡桂揚這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稍稍鬆開右臂,不忘提醒一句,“廠公千萬不可掙扎,匕首不認人。”
汪直猛吸幾口氣,倒是沒有掙扎,而是破口大罵。
胡桂揚毫不生氣,勸道:“廠公想要殺我祖宗?那得先找到我的祖宗是誰,我連自己親生父母長啥樣都不知道,廠公若能找到,真是幫我一個大忙。”
汪直罵累了,見胡桂揚還是不鬆手,匕首一直抵在脖子上越來越冷,只得勉強道:“我不殺你,行了吧?你給我滾出西廠,從今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說話算數?”
汪直又罵幾句,“這麼多人作證,我說話能是放屁嗎?”
“多謝廠公不殺之恩。”胡桂揚慢慢鬆開手臂、挪開匕首。
霍雙德等太監一擁而上,將廠公扶起,童豐等護衛同時上前,站在胡桂揚與汪直中間,隨時待命。
胡桂揚費力地站起身,隔著人牆向汪直笑道:“捱揍的本事對西廠無用,深入虎穴直取敵將的本事呢?廠公還要攆我走嗎?”
汪直正在揉脖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怔住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論功行賞
樊大堅神機妙算,臨走前留下幾張膏藥貼,“你要是還能活下來外敷。”
胡桂揚真用上了,臉上貼了兩張,身上暫時不用,“這個童豐下手真狠,他是啞吧麼?從來沒聽到他說話。”
“他從前不是啞巴,從鄖陽府回來之後,功力大增,嘴巴卻不會說話了。”汪直坐在主位上,客廳裡只有他們兩人,其他隨從等在外面,霍雙德極不放心,希望自己和童豐能夠陪在身邊,被汪直斥退。
“原來如此。”即使在自己家裡,胡桂揚也只能站著,“有得必有失,我身子骨比從前壯一點,結果被揍得這麼慘。”
“壯一點?童豐的拳頭連石頭都能擊得粉碎,竟然只將你打成皮外傷。哼哼,看來金丹對你很有用處。”
“皮外傷更疼,不信你試試。”
汪直揉揉自己的脖子,“用不著。你不僅經揍,膽子也比從前更大了。”
“呵呵,想為廠公做事,總得有點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