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軟,與飛鷹同時倒地。
飛月急速後退,但何寄裳頭也不回,陡然向後踢出一腳,直奔飛月的胸口。本來纏在梁威頸上的怪蛇同時彈起來,像條牛皮筋一樣在飛月雙手上一繞,死死勒住,連扣動扳機的動作都無法完成了。
“手下……留情。”我提氣飛撲出去,千鈞一髮之際,扣住何寄裳的腳踝,給飛月留下了閃避的時間,但我們兩個還是同時被油燈裡的毒氣暗算,跌在了一起。
“好一對情深意重的小夫妻啊,今晚這麼好的心情,要不要撮合你們入洞房呢?”她喃喃低語著,眼神中充滿了變態的瘋狂。
所有的隊員無一倖免,紛紛撲倒在地,原來每一盞燃起的油燈裡,都有那種無影無形的毒氣,我們一踏入這個村寨便等於落進了圈套。
“把他們拖到刑房裡,明天一早,先選相貌順眼的去喂護寨神,其餘的好好綁著,越是面目可憎的就要留到最後。”何寄裳揚手吩咐那些同樣山民裝束的女人們,孩子們興奮地大喊大叫著,彷彿拖人去喂什麼護寨神,是件令人愉快的大事。
五毒教發源於雲南苗疆,當地人奉行“護教神、護山神、護院神、護寨神、護法神”,全都是指體形超長的巨蟒,荒郊野外找不到那麼多動物的肉餵養它們,人肉就成了最主要的食物來源。
飛月忽然“撲嗤”一笑:“喂,怎麼回事?長得好看的人必須先死,醜人反而命長一些?”
她是唯一一個還沒被五毒教嚇倒的人,只是因為從來沒見識過“五毒噬體”的恐怖景象,很多江湖好漢見過那一幕之後,一聽到“五毒教”三個字,就會嚇得屁滾尿流、望風而逃。
“小妹妹,你不懂,越是漂亮的男人說謊騙人的時候就越真誠,反倒是醜人不會撒謊,待人也誠懇。你這麼小的年紀,對男女之間的事又懂多少呢?只知道他這樣眉清目秀的小白臉嘴夠甜,又懂得疼人,也就一廂情願地以心相許。到最後呢?人去樓空,音信渺茫,哭都找不著墳頭,嘿嘿嘿嘿……”
她的怪眼中倏地落下兩滴眼淚,沿著那些井字形傷痕曲折流下。
何寄裳的歷史,已經成了江湖中的不解之謎,我只知道她為了偷竊本教的“五寶”之一“碧血夜光蟾”,事情敗露後,被處以重刑,然後逐出門牆,只是剋制蛇毒的至寶“碧血夜光蟾”也從此在世間失去了蹤影。
看著一個醜陋之極的女人哭泣,實在是件讓人極不舒服的事。
她忽然衝到我面前,狠狠地揪起我的衣襟:“說,你為什麼一直向樓上看?你看到了什麼?快說?”
我如實回答:“一個男人,一個穿著豹皮大衣在窗前看書的男人。”
她驀地“啊”了一聲,嘴張大到極限,仰面向著樓上,做出萬分驚詫的表情:“什麼什麼?一個……男人……一個男人……”
我點點頭,勉強抬起下巴,向樓上指指:“半小時前我看到他,就在向東的視窗看書,不知道現在還——”
她猛地放開了手,騰昇而起,向二樓上撲去,輕功高明到飛鶴都望之興嘆的境界。那油燈仍在她右手中,左手擋風,急速跳躍中,燈光依舊不滅。
“天哥、天哥、天哥……”人在窗外,她已經急促地連聲叫起來,聲音裡夾雜著惶急的甜蜜。
我的心突然一沉,顧不得跌在地下後雙肩劇痛,就地翻滾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天哥、《諸世紀》”這兩點一下子讓我想到了什麼,但身體中吸入的毒氣太重,腿腳已經不受使喚。
那石階很陡,我沒時間多想,猛咬舌尖,一股甜腥氣直迸出來,隨即發動“兵解大法”,以自身鮮血提升內力,勉強壓制住毒素,拔地而起,落後何寄裳五秒,也飛昇到了二樓視窗。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整個二樓都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傢俱,更沒有什麼穿著豹皮大衣的男人。我曾在望遠鏡裡看到那男人坐在桌前看書,最起碼應該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存在,但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間空房子。
“天哥——”何寄裳的聲音從一樓傳來,接著又風一樣捲上二樓,站在空蕩蕩的樓梯口,手裡高舉著那盞銅燈。我們隔著十五步距離面面相覷,接著同時發出一聲吼叫。
她問的是:“你騙我?天哥在哪裡?”
我問的是:“那男人是誰?天哥是誰?”
一瞬間,我們都進入了瘋狂的狀態,同時向前飛躍。她的左手惡狠狠地扣向我的喉結,雙眼中燃燒著憤怒熾烈的碧火。我不會再給她機會,雙掌一合,夾住她的手掌,一拉一頓,已經讓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