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沸沸揚揚的“海底外星人基地”,擁有理論上可以擊落飛碟的高速飛彈,以及超強範圍的聲納探測儀。
我突然發現,孫龍、大亨、大人物離開楓割寺後出現的暫時寧靜,不過是另外一場巨大風暴的開始。美國人終於按捺不住,準備插手進來了。能呼叫“龐貝”這種級別的間諜,絕不僅僅是尋找失蹤的瑞茜卡那麼簡單,很可能又是跟入侵伊拉克相同的“一箭雙鵰”之計。
“我會記住你的忠告,還有什麼好吩咐的?”我的心情慢慢變得壓抑起來。
“風先生太客氣了,小燕無數次說過,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之所以直言不諱地忠告,只是不想世界上有趣的人越來越少,大家的生活豈不是會變得越來越無趣?”燕遜笑了,聽筒裡傳出電子裝置枯澀的倒計時聲音。
“還有二十幾秒時間,我們該說再見了,能跟大名鼎鼎的‘埃及勇士’交談,是我的榮幸,絕無僅有的榮幸。”雖然明知對方不是故意取笑,我卻覺得臉頰熱辣辣的,有些不好意思。與瑞茜卡同機一路,對她的身份一點都沒察覺,的確有些大意了。
我立刻振作起精神:“謝謝燕小姐,你的聲音很好聽,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聆聽指教。”
燕遜輕笑一聲,道了“再見”,然後便收了線。
電話螢幕暗淡了下去,我發燒的兩頰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瑞茜卡是間諜”這件事,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彷彿是無意中摸到了一條外型恐怖的毛毛蟲一樣,雖然不覺得恐懼,卻也打從心眼裡感到有所忌憚。幸好大家接觸不多,到達北海道之後,更是連第二面都沒有見過。
我跨出走廊,仰面向屋頂方向輕輕吹了聲口哨,小來迅速從瓦壟的陰影裡探出半邊身子,雙眼熠熠生光。即使沒有明顯的敵情,他也會一絲不苟地執行自己的使命,整夜不眠不休。
“有沒有情況?”我壓低了嗓子問,同時抬手指向東面冥想堂的方向。
小來無聲地搖搖頭,抬手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霜花。
我知道寒夜裡在外面警戒站崗會很辛苦,但我想對小來進行更多的考驗,等對他有了最深刻的瞭解之後,才會放心地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第三部 風林火山
— 第 7 章 … 瑞茜卡的真實身份(下)—
在美國人插足之前,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冥想堂裡的谷野神秀,這也充分證明了,躲在暗處、深藏不露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沒有邵黑的遙感探測,到現在我們也不會想到,怪屋下竟有如此龐大的埋伏。
我飛身躍上房頂,向冥想堂方向遙望著,那座白房子古怪地袒露在視野裡,沒有一絲動靜。
北海道的冬天,鳥雀很少出現,大部分候鳥向南跋涉遷徙,不遠千里地飛向食物豐富的亞熱帶地區,僅存的品種非常少的留鳥,也僅在天氣轉暖的時候偶爾出來覓食。缺少了這些嘰嘰喳喳的小傢伙,這個冬天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種難耐的悲涼肅殺。
據美國人文學家的研究結果顯示,日本人貪婪、嗜殺、自私的品格特徵,跟這個島國的環境氣候條件也是極其匹配的,相輔相成的結果下,他們骨子裡的偏執越來越變本加厲,已經到達了跟亞洲其他國家的民族格格不入的地步。
毫無疑問,人在這種天地一片蕭條的環境裡,的確容易陷入莫名的偏激之中。
“風先生,別墅方面一直***通明,兄弟們今晚可有得辛苦了——”小來向南指了指,吸了吸鼻子,他的鼻尖早就凍得紅彤彤的,全憑年輕氣盛支撐著。
向南遙望,尋福園那邊的確燈光閃爍,我猜那是王江南等人,正在滿懷信心地等待美國反恐專家的到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日出之前,別墅的防禦能力將會提高十倍以上,更會擁有小範圍內最凌厲的攻擊火力,不必懼怕可能面臨的山口組的武力進攻。
“其實,我很懷念跟兄弟們一切闖蕩的日子。義父曾告訴我,出來混,刀槍無眼,要想永遠保全性命,就得相信身邊的兄弟。”小來摘下黑皮手套,用力活動著手指,又低頭拂去眉尖上的霜花。
黑社會的人馬,總是把“兄弟”這個詞掛在嘴邊,最常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過那是在十年之前的江湖,黑道的規矩還沒有被破壞殆盡之前,到了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隨著美國人揮舞大棒的動作越來越急促,很多小國已經不按牌理出牌,動不動就跳出來開火,搞得白道上時局動盪,間接導致了黑道上的各路人馬無法再平心靜氣地按規矩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