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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我看過舊金山市的黑道花名冊,從一九九五年開始,當地的各路社團首領幾乎每隔六個月就更換一茬。老的當家人死在新當家人手裡,新當家人又死在更新的後來者手裡……其實就在大家掄刀廝殺的前一天,仍是斬雞頭喝血酒的好兄弟,叫得比誰都親、喊得比誰都響。

這就是江湖,沒有被兄弟出賣過的人,才會無條件地相信身邊的人。

小來還年輕,除了熱血一無所有,簡短的社會閱歷基本可以忽略掉。

“管夫子說得很對,只有跟兄弟一起留血打天下,人生才會過得有意義。”我不想掃小來的興,而且以管夫子的“摸骨術”,他很少看錯人,也就不會被自己的兄弟出賣。

提到管夫子,小來的情緒明顯興奮起來:“風先生,義父在五臺山見過您,還為您摸過骨呢!不過當時他沒報自己的名號,您也沒太在意,所以大家只算是見過面而不認識。”

我楞了,遊歷五臺山是三年前的事,那邊相師卦師多如牛毛,我真的沒太在意對方的面孔,統統一概以“騙子”論處。

“管夫子怎麼說的?”我沿著小來的話題往下問。

“他從來沒對別人說過結果,只是建議孫龍先生約見您,邀請您加入神槍會,別的什麼都沒說。”小來露出困惑的表情,他雖然是管飛庫網夫子的義子,不過看來並不是非常得寵。

想起管夫子神奇無比的“摸骨術”,我忽然靈機一動,如果有機會讓他看看我跟關寶鈴的姻緣就好了,不至於再這麼不明不白地拖下去。

我猜不透大亨與關寶鈴之間的真實關係,但對外界的所有傳聞開始半信半疑了。他們在一起的神情,的確沒有摻雜男女之間的曖昧,更多的表現出來的是難捨難分的親情。

“風先生,我希望一直這麼跟著您闖蕩江湖。其實幾百年來江湖上的大人物,每個人身邊都會有自己的貼心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義父一直都這麼說。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夠好,請您及時指正。”

小來的態度讓我感動,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在華人黑道上,並沒有多大名氣。他若是跟著另外的高手闖蕩,會比較容易成功,得到更多出頭露臉的機遇。

我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謝謝你,小來。”

古人說,白髮猶新,傾蓋如故。

我希望自己跟小來會成為一起闖蕩江湖的好朋友,就像大哥當年,有手術刀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可以任何時候放心地託付任何事。

返回屋裡時,關寶鈴在對著火盆出神,黑銀戒指靜靜地擺在桌面上。

“不好意思,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麼多意外的麻煩——”她抬起頭,長睫毛上帶著氤氳的水氣,眼睛黑亮而深邃,像兩顆剛剛在冰水裡浸泡過的龍眼葡萄,有著讓人渴望貪婪品嚐的誘惑力。

她伸手去拿火鉗,看樣子是想要向火盆裡添炭。

我趕緊搶先一步過去,提起火鉗,因為我總覺得她那樣的纖纖玉手,是不該幹這種粗活的。記得最近的娛樂圈雜誌上,曾說她為法國某美甲產品做代言,首期酬勞便達到了七位數的美金。

“蘇倫小姐又責怪你了?”她的長睫毛在顫動著,嘴唇略顯蒼白。

我聳聳肩膀,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有,我們只是談了幾個小問題——嘿,你聽沒聽說過中國的某個地方,存在著第二座阿房宮?而且儲存完好?”如果能岔開話題,至少兩個人不會顯得太尷尬。跟關寶鈴在一起,蘇倫的影子很快便會從我腦海裡消失。

關寶鈴詫異地搖搖頭:“第二座阿房宮?不可能吧?”

她翹著指尖,看了看剛剛被我的魯莽弄傷了的手指,眉尖挑了挑,耐心地思考了半分鐘,又一次很肯定地回答:“不可能。”

我忽然覺得她的表現很奇怪,她的生活從不跟盜墓、探險等活動沾邊,對這些問題,應該不會有這麼肯定的態度。

火盆重新旺起來,剛剛幾乎被凍透了的身體又漸漸暖和過來,我開始試著回味燕遜電話裡的內容——“瑞茜卡從衛星監控中消失了,但任美國人再聰明,又怎麼能想到她是在一種那麼神秘的環境裡消失的?不要說是‘大浪淘沙’組織派了一個人過來,就算把美國人間諜儲備庫裡的人馬全帶過來,誰能有辦法進入那玻璃盒子?號稱一己之力可以打敗全球的美國人,始終沒法跟神秘力量相比,最多隻能在某些科幻電影裡對著虛擬的外星人意淫幾下而已。”

“風,你有沒有聽說過古烈奇夫這個人?”關寶鈴清了清嗓子,做出有長篇大論要發表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