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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迎接進來。正是:吉時儐相贊禮,啟請新人拜堂,合巹一切,俱從古禮;親戚鄰朋,內外喜筵,款待周到。這日劉雲是新親,佔了首席,傍晚席畢,仍辭歸莊。這夜洞房花燭,女貌郎才,自有千般恩愛,萬種綢繆。

到了三朝,內外親戚見禮。劉雲這日卻是主道,陪待親朋,直至晚間席散回莊。次日又是筵宴。轉瞬已過五朝,劉雲就要告辭進京。因是領諮赴補,蔣公不敢久留,擇定九月十九日起身。蔣公先著家人僱就車輛,又修書一封託到岑生。劉雲相訂兄弟於冬月起身,約在岑生寓所相會。至期前一日,蔣公設席餞行,並有厚贐。次晨,蔣公與劉電同送出關外而回。

話分兩頭,卻說劉雲帶了兩個家人曉行夜宿,一路都有進京侶伴。此時正是九秋天氣,金風颯颯,玉露清清,林楓點赤,野菊垂金,於路頗不寂寞。不止一日,到了都門,先覓客店卸了車輛。次日,劉雲帶了一個家人到吏部照例投文後,就訪到岑生寓所。恰好岑生才從內閣回來,長班傳進名帖,知是劉電之兄,即刻迎請進來。敘禮畢,岑秀便問:“三哥如何不同來?”劉雲先致謝過,因將特往湖郡探望,現今就親山東,約在冬月進京的話說了一遍,向袖中取出家報並蔣公之書。岑生接來都看過了,知道家間無恙,又見老母敘說雪姐一段情節,心下感愧交併。因道:“承三哥不遠千里去看家母,骨肉之情無以加比。現今恭喜,又不曾奉賀,實是抱愧。”劉雲道:“舍弟已承老伯母的厚賜了。”岑秀道:“不知大哥寓在何處?”劉雲道:“昨日才到,暫寓客店。”岑秀道:“這裡正閒著兩處房間,若不嫌蝸窄,竟請到這邊居住,正好朝夕請教,以解客中寂寞。”劉雲道:“敝意亦如此,只恐攪擾不便。”岑秀道:“弟與三哥情同骨肉,與大哥也是一般,如何說此客話?”因即著兩個長班同家人劉琴往客店搬取行李,此時正是早飯時候,都中酒餚甚便,隨意取來,一同用畢飯,因談及時事。岑秀道:“此時只為東南一帶倭寇未平,深勞聖念。弟幾欲不揣冒昧條陳數事,其如位卑,不敢越職言事。將來看有機會,弟當力保蔣叔與三哥同建功業。”劉雲因說起江浦遇盜得殷弟相救,又在湖口避風得遇弟妹,並此番結識文進,保全成公家眷之事。備說一遍,岑秀鼓掌大笑道:“天涯遇合,大有夙緣。至殷兄之事弟已於成老師處得知細底,此番三哥之功不在殷兄之下,只可惜與那文友都埋沒了。”說話之間,行李取到,家人都過來磕了頭,岑生吩咐王樸,要將自己東上房騰出讓與劉雲居住,劉雲道:“這卻不安了。”因再三阻住,就搬在西間安歇。自此劉雲與岑秀同寓,情意相孚,靜候補缺,且按下不題。

卻說寧海王公自那年十一月初三日同家眷起程赴任,到了臺莊。那去處是個水陸碼頭八方聚集之所。大凡從南往北者,在這裡起車;從北至南者,在這裡僱船。王公卸船,在客寓僱車,恰恰遇著侯巡道的家眷從湖廣到來也在這裡僱車,寓所就在緊對門。這候巡道只有一個兒子,名叫侯集,有三十多年紀,生得面貌醜惡,情性兇頑,現今斷絃未續。自侯子傑出為巡道,他就同家眷到山東任所來,這臺莊是山東地方,便以勢焰凌人,於路作威作福。侯子傑做巡按時,他在家遊花豔賭,無所不為。凡遇有幾分姿色的婦人,就如螞蝗見血,千方百計的勾挑,就有那些狐群狗黨助惡幫兇,必要謀到了手才罷。此番在路到處嫖宿,只瞞著他娘一個。這日卻值王公家眷起身,他有意偷覷,看見了王小姐上轎,便覺神魂飄蕩,想道:我見了多少婦女,從不曾見有這般美貌的女子。因著家人悄悄的打聽,知是寧海縣上任的家眷,又打聽得這小姐不曾許字,心下大喜,就在寓對他母親熊氏說知。熊氏道:“既在你父親屬下,去求婚不怕他不允。到了住所就央媒去說便了。”這侯公子自見了王小姐,他也無心嫖耍,催促家人僱就車輛轎馬,竟往登州府進發不提。

卻說王公先到濟南省會謁見了各大憲後,稟辭到得登州地界,就有許多職事人役前來迎接。到了郡城,謁見巡道並本府林公、丞倅等官,就走馬到任。王公因無子息,立意要做清官。到任之後,興利除弊,愛民如子,決斷訟獄,並無留滯。未及數月,百姓愛戴真同父母。這時王公已接著了岑秀在山東所發之書,已知本道是女婿的對頭,如今是特點中書,諒也奈何他不得。因此,在人前絕不提起岑秀這門親事,又吩咐家人不許多口,因此外邊都不知岑中書是他女婿。

且說其年新正,登屬州縣俱到郡城賀節。王公卻與文登縣路公是同年同寅,最為莫逆,同寓一所。這日同在府裡赴席回來,路公對王公道:“今日府尊在書房與弟說及年翁有一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