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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梅說青松和翠柏,你們都知道,我跟馮奇才已經戀愛好長一段時間了。現在,寧門牙又要我愛他。儘管他扎破了自己的手,我對他還是毫無好感。但是我同情他,同情並不等於愛情,你們勸一勸寧門牙吧。在我們關切的目光中,寧門牙搖風擺柳地站起來。他抓起帶血的小刀,然後用衣袖把血跡擦乾淨。我不需要同情,他的喊聲像一把刀,劃破了視窗的一塊玻璃。

兩天之後的傍晚,牛青松和寧門牙帶著一個姑娘,找到馮奇才。寧門牙說馮奇才,你看這個姑娘可以打多少分?馮奇才的目光像一道閃電,劃過姑娘的臉膛。他說你們又準備糟踏誰家姑娘?寧門牙說她叫蔣紅,朝陽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她說她喜歡醫生,所以我們把她帶來和你認識一下。蔣紅說認識你很高興。

馮奇才已經預感到這不會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對蔣紅不感興趣。寧門牙攀住馮奇才的肩膀,說你好好看一看,她的鼻子比牛紅梅的挺拔,她的面板比牛紅梅的細嫩,她的嘴巴比牛紅梅的小巧,她才17歲,她還是一個處女,你現在就可以和她談戀愛。馮奇才說人又不是牲畜,你怎麼可以這樣?戀愛怎麼能夠隨便?戀愛不是交易。寧門牙說如果不是給牛青松一個面子,我根本不會考慮你的什麼狗屁戀愛。我做事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善良過,談不談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經被我的舉止所感動。你想一想,除了我還有誰捨得把這麼好的姑娘讓給別人。

寧門牙不想聽馮奇才的爭辯,他把自己的耳朵用手堵住。他和牛青松一邊向馮奇才和蔣紅點頭哈腰,一邊朝門外退去。退到門外,他們在馮奇才的門扣加了一把新鎖。馮奇才像一位囚犯,在屋子裡咆哮,你們這是陷害。寧門牙說你們就好好談談吧。蔣紅撲到窗前,眼淚吧噠吧噠地流。蔣紅說你們怎麼能這樣。寧門牙吹出一聲口哨,把挑著鑰匙的食指遞到視窗邊。蔣紅伸手抓鑰匙,寧門牙迅速地縮回手指。寧門牙說走囉。寧門牙和牛青松揣著鑰匙一步一回頭,告別了馮奇才和蔣紅。

牛家大門今夜為寧門牙而開。下半夜,寧門牙用牛青松偷配的鑰匙,輕意地開啟牛紅梅臥室的暗鎖,當我聽到牛紅梅的驚叫準備翻身下床的時候,我被牛青松死死地按在床上。我想呼喊,但牛青松的手堵住了我的嘴巴。那邊的臥室裡,牛紅梅的喊聲也被堵住了。我聽到腳後跟敲擊床板的聲音,鏡子破碎的聲音,電燈繩拉斷的聲音,手掌堵住嘴巴發出的咕嘟咕嘟的聲音,彷彿有一場細雨落在瓦片上,細心聆聽,才知道那是牛紅梅的抽泣聲中夾雜的呻吟。牛紅梅身下的床板,像一根不堪重負的扁擔,嘎吱嘎吱地歌唱,我掙脫牛青松的手掌,使出我的全身的氣力,叫喊一聲姐姐。我知道這是一聲遲到的叫喊,姐姐牛紅梅已無可挽救地被寧門牙糟踏了,而牛青松,則是寧門牙不折不扣的幫兇。

寧門牙走出牛紅梅的臥室。牛青松為他拉亮客廳的電燈,燈光落在寧門牙的額頭,他的眼皮不停地眨動。看見我們在客廳裡窺視他,他的臉上慢慢地浮起一層紅色。他說牛青松,我們出去喝兩杯,慶賀我們的勝利。牛青松像一隻狗,跟著他走出去。我跑進牛紅梅的臥室。

開啟臺燈,我看見牛紅梅被零亂的蚊帳覆蓋著,地上遍佈玻璃。她出乎我的想象,顯得十分平靜。我叫她,她沒有回答,剝掉裹著她的蚊帳,她的身體暴露在我眼前。她的身體上,到處是牙齒咬過的血印。每一個血印上,都缺少一顆門牙。我說姐,你痛不痛?她搖頭。她把我攬進懷裡,我聽到她胸口之下,急迫的心跳。她說翠柏,你給我拿個主意,我到底嫁給誰?我說不知道。她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六神無主。知道什麼叫六神無主嗎?這是一個成語,老師曾經考過我。六神無主,形容驚慌或著急而沒有主意(六神:道教指心。肺、肝、腎、脾、膽六髒之神)。我說我們可以去問問媽媽。牛紅梅說我都18歲的人了,我好像突然沒了主意。主意像一根頭髮,不知不覺地從我的頭上脫落了。

我們沒有把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馮奇才,馮奇才依然頻繁地出入我家。許多時候,他會和寧門牙同時出現在我家的客廳裡。寧門牙常常當著馮奇才的面,用手摸我姐姐的頭髮甚至於奶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女朋友,馮奇才痛下決心,準備跟寧門牙決鬥。

姐姐被馮奇才的這個決定嚇破了膽,她在馮奇才和寧門牙之間奔走遊說。但沒有人聽她的勸告,他們像丟破爛似地,把她的話置於腦後。他們忙著準備武器,招兵買馬,隨時準備戰鬥。

姐姐逢人便說怎麼辦?他們要打起來了。別人問她誰要打起來了。她就把馮奇才和寧門牙要打起來的前因後果,向熟悉的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