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病才能好徹底。”
帷幔另一側卻再無任何動靜傳來。
蒙叔偷偷瞥了一臉驚詫的俞雲雙一眼,無奈解釋道:“公子自幼便怕苦,喝了許多藥也沒有改過來。”
俞雲雙啼笑皆非,見識過了溫雅有禮的秦隱,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不禁側過頭去細細打量紗幕後那人端著藥碗若隱若現的模樣。
秦隱似是在端著藥碗發呆,僵直著背脊坐著,半天也不動一下。
“要不……”蒙叔站在原地想了想,“我現在去給公子端一碗清水過來,待到公子將藥喝下去了,便再喝些清水壓壓嘴裡面的苦澀,這樣可以好受一些,如何?”
秦隱的身形終於動了動,從簾幕外能看出他似是點了點頭,而後道:“最好是放了雪梨的糖水,這樣還能止咳。”
話畢,也不待蒙叔答應,便聲音清潤笑道:“多謝蒙叔了。”
蒙叔與俞雲雙對視了一眼,面上的表情看似無可奈何,眼眸中卻是慈祥暖意:“那我去去便回。”
注視著廂房外間的木門“吱呀”一聲闔上,俞雲雙轉回身來看向床榻,便聽到白釉瓷碗的底部與床榻邊沿的檀香木輕撞的聲音傳來。
是秦隱放下了手中的藥碗。
“草民秦隱。”寒澗之水一般的聲音,口吻不卑不亢,“恰逢病重,無法下床行禮,還請無雙長公主恕罪。”
俞雲雙在聽到秦隱說出“草民”二字的時候,面上便是一怔,在他道出她的身份後,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雖然自己在與秦隱相處的過程中並未刻意隱瞞身份,可是也從沒想過竟然如此快便被人看穿。
心中雖然驚駭,俞雲雙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一樣,口吻帶著幾分興致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宮身份的?”
以本宮來自稱,便是承認了秦隱的話。
位於帷幔之後的人低咳了幾聲,在咳聲平息,舒了一口氣後,才開口解釋道:“其實昨日遇見長公主,聽過蒙叔對你的形容與你們二人之間的交談,我心中便隱隱有此猜測。畢竟能穿著大紅嫁衣在淮陵通向殷城的官道上被人追擊,並且身負一身武藝的女子並不常見。待來到殷城之後,聽到閣內傳上來淮陵侯世子暴斃的事情,我便更加確定了你的身份。”
俞雲雙緩步走到秦隱的床塌邊,姿態隨意卻不失雅緻地靠著他榻前的床柱坐到了地上:“本宮確實是無雙長公主。昨日本宮並未對你表明自己的身份,你也沒有對本宮提你的身份,我們說來倒也算是互不虧欠。”
床榻上的人聞言失笑:“我的什麼身份?”
“秦隱公子。”俞雲雙道,“若不是昨日跟在本宮身邊那人認出了屈易公子,也許到了現在,本宮也不會將你與凌安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隱閣聯絡到一起。”
秦隱的口吻卻十分不以為意:“一個掛著招牌的小閣,何足掛齒。”
“小隱入丘樊,大隱住朝市。”俞雲雙道,“公子這個隱字確實高妙,無足輕重的小閣,卻引得凌安城中眾多顯貴爭相拜訪,倒也離奇。”
“本就只是一個做生意的地方,有人有求於我,我便幫他解決煩擾。憑此餬口,倒是讓長公主見笑了。”秦隱口吻溫潤道。
俞雲雙下頜微揚,想尋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靠著,只是檀香木的床柱畢竟十分堅硬,無論靠在何處,背後都硌得難受。
帷幔內的秦隱似是能看出俞雲雙的苦惱一般,層層白紗如潮水般流動,一個藤條編織的軟枕便從帷幔中伸出,遞到了俞雲雙的面前。
俞雲雙將藤枕接過,就著窗牖外照入室內的明媚光線打量了一番,開口道:“藥枕?”
“嗯。”秦隱重新靠回到自己的床頭,“裡面有決明子、苦蕎皮和五味子,可以靜氣安神。你若是坐著不舒服,便靠著它罷。”
“那本宮可要當心,莫要與你說著說著便睡著了。”俞雲雙打趣道。
“若是真的想睡,也需有高枕,才可無憂。”床榻上,秦隱勾了勾唇角,眸光有如一片繁星湧動的夜空,話鋒一轉問道,“長公主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即便他沒有明說,俞雲雙卻懂了,搖了搖頭道:“此事本宮不打算親自處理。”
秦隱一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確實是個好主意。”
“與公子說話果然輕鬆。”俞雲雙道,而後笑意盈盈看向秦隱,但轉念一想自己無論是什麼神態,隔了一層帷幔後的他都看不到,便也收斂了笑意,緩緩道,“不過若是當時公子沒有點出問題出在那薰香上,本宮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