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問。
“皇娘見了她,會喜歡她的。”他仍舊平靜地笑,一雙幽黑的眸子深邃無比。
唉。賢妃在心裡暗自嘆息。這個執著而頑固的孩子啊,受傷之深,自己竟然對此毫無知覺,還是他根本就在刻意迴避?這一生之中,迄今為止頭二十多年的日子他過得並不輕鬆,這樣的生活何時才能夠解脫?
“皇娘今日可要留下用膳?”他話音如常,溫和地笑。
賢妃深深看著他,最終還是展顏頷首。
“清風。”他笑著行至門前。
“王爺有何吩咐?”藍衣小童迅速出現,恭敬地行禮。
李希沂唇角微揚,話音愉悅,“皇娘今晚在府中用膳,吩咐膳房細心準備。此外,”他忽然壓低了聲量,耳語道,“煙絡回府時,切勿讓她知道皇娘來了。”
清風微微一愣,隨即沉穩地朗聲答道:“清風這就去準備。”說罷,旋身箭步如飛。
房門之內,賢妃看著他寂寥的背影,笑如遊絲。
修竹廳。
夜色初降,窗外一片修長雅緻的翠竹在朦朧暮色中幻化為一幀清麗的水墨風景。
賢妃看著一桌已經開始撤下的菜餚微微嘆了口氣。
隨侍小俾正在恭敬地呈上熱氣騰騰的茶水,幽香嫋嫋。
李希沂於窗前負手而立。
“娘娘,”嚴公公見勢做了聲,“天色不早了,娘娘打算何時起駕回宮?”
賢妃微笑著看了那個聞言微微一動的孩子一眼,沉默不語。
李希沂緩緩側過身來,笑答:“多得嚴公公提醒,皇娘還是先回宮歇息罷。”
賢妃起身上前,與他同立於窗前,凝望一片迷離的暮色,忽然問道:“可是那個姑娘?”
竹林裡遠遠現出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在灰暗的夜景裡格外醒目。
李希沂雙瞳幽暗,微微頷首。
賢妃笑道:“本宮正要回宮,不如讓她陪著走一段?”
李希沂唇角微動,終究沒有答話。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清秀的白衣女子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白淨的臉上掛著柔和澄淨的微笑,話音清脆地開了口,“王爺怎麼起了興致在修竹廳用膳?”話畢,一眼瞧見立於一側的錦衣女子,驀地噤了聲,愣了一下,復又躬身拜道:“小女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淺笑道:“平身罷。”
煙絡遲疑著起身,有些猶豫地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李希沂,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賢妃側頭問那個突然安靜下來的孩子,“沂兒不替本宮引見?”
李希沂淡淡一笑,臉色略微柔和,道:“煙絡過來。”
煙絡柳眉一蹙,雖不情願,還是乖乖靠了過去,斂手不自在地與他並肩而立。
身旁的男子終於笑意和煦,“皇娘,這位是施姑娘,與希沂認識已有兩年。”
煙絡一驚,他幹嘛提起那麼遠的事情?卻也出口辯解不得。
賢妃輕移蓮步上前,柔聲道:“原來是施姑娘。”王府門前相見之時,這年輕女子避之不及的樣子,她還記得。“姑娘與沂兒早已經是舊識,也難怪沂兒如此固執。”她如水的雙眸裡笑意溫軟。
嘿嘿。煙絡乾笑兩聲,選擇保持緘默。
賢妃含笑看定她,道:“本宮正要回宮去,施姑娘可願陪本宮略微走一程?”
她能拒絕嗎?煙絡側頭看看身邊的男子,他雙眼平視前方,似乎並不願意替她解圍。
好吧。
煙絡乖乖點點頭,“能與娘娘同行一程,是煙絡的福分。”
賢妃含笑點頭,臨行前,她忽然開口說道:“沂兒不必相送。”
煙絡聞言頓時頭皮發麻——拜託,不要折騰她,好不好?
於是,一行人緩緩離開修竹廳。
煙絡跟在那個一直笑意盈盈的尊貴女子身側,非常溫順聽話也格外安靜無聲。
竹林深處,賢妃突然駐足,遣下眾人後,側頭看她,微微地笑,“施姑娘心裡如何看待沂兒?”
“咦?”煙絡尚未來得及反應,驚訝於她的問話竟然這樣直接,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賢妃並不惱怒,柔聲道:“喜歡便是喜歡,倘若姑娘沒有這份心意,大可直說。”
煙絡正眼看她,輕聲回答:“煙絡今生恐怕沒有這個福分。”
“無關福分罷。”賢妃淺淺地笑,“沂兒雖生在皇室,但是以他的脾氣,只要姑娘肯點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