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頗有來頭。雖不太記得有這樣的人來過睿王府,見了那架勢卻也知趣,煙絡微微側過身子,輕輕一福,淺笑道:“小女無知,擅闖王府門前,這就離去。”說罷,轉身退開,腳步輕盈。
話音剛落,轎子裡忽然傳出一道溫潤和氣的女子嗓音,聽上去雖已有了一些年歲,卻更加熨慰人心。
“姑娘且慢。”
煙絡聞言駐足,笑問:“夫人還有何吩咐?”
那轎內的女子似乎輕輕一笑,柔聲道:“嚴公公也真是糊塗。宮城裡怎會有閒雜人等出入?”她溫和地問道,“姑娘可是為見沂兒而來?”話音尚未落去,一雙膚若凝脂、潤澤無暇的纖纖玉手優雅地撩起左側轎簾,現出一張精緻清麗的臉,眉宇間掛著深入骨髓的柔和。
煙絡微怔,躬身俯下,道:“小女見過賢妃娘娘。”那個如清風白玉般溫潤有禮、謙和自持的男子,果真得了他孃親親傳,兩者相似的不止是容貌,更有品性。
賢妃笑意和煦,“姑娘認識本宮?”
煙絡含笑看她,這個娘娘真的很和氣,讓人止不住願意親近。
不過。
煙絡恭敬有禮地回答:“小女頭一回有幸見到娘娘。方才,無意之中閒步至王府門前,冒犯了娘娘聖駕,還請娘娘恕罪。小女離家已經有些時辰,家中長輩恐會掛念,小女可否先行告辭?”
轎中的女子微微一笑,也不為難她,溫和地答道:“姑娘請便。”
煙絡俯身謝過,快步離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和與他有關的一切東西扯上關係。留在睿王府是迫不得已,但是,她自己能選擇的事件,她不想妥協。
待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大道的盡頭,為首的男子拜問道:“這女子恁地古怪。娘娘任由她一走了之?”
轎中優雅高貴的中年女子淺笑嫣然,“公公來問本宮,不如去問問沂兒這姑娘的來歷。”
話畢,一行人緩緩進得府去。
疏桐院內仍舊一派顏色分明的白水綠柳,散發著如雪中松枝一般淡雅清冷的味道。
賢妃環顧庭院四周,微微蹙起了眉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這孩子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本宮原以為上次的事情之後,他會更加像個尋常的孩子。”
一旁隨行的嚴公公想了想,睿王爺天資聰穎,自打由孃胎落地以來,何時真正像過一個尋常的孩子?嘴上卻寬慰道:“娘娘多慮了,睿王爺近來寄身朝中之事,難免忙碌了些。”
賢妃看他一眼,輕輕嘆息,“那孩子看似謙和,有著一副好性子,骨子裡卻是孤傲得緊,從不肯輕易與人交心。也怪當年皇上和我不曾用心照看於他,由他一個孩子冷冷清清長大,自小就生出了這樣的怪脾氣。心裡明明裝著一堆事,也不知道如何與人言說。”
嚴公公見她愁眉不展,勸道:“王爺當日不是頭一回向皇上開口,破天荒地要了一名姑娘去?”
賢妃勉強一笑,“若果真是兩情相悅,今日他這院子會是這樣冷清?”
嚴公公一怔,一時之間,倒不知道如何圓話。
“罷了。”賢妃釋然微笑,“沂兒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孩。他自己的事情應該已有自己的主意,我這為孃的也替他操不了什麼心。”話畢,緩緩入室。
金色的日光溢滿一室,一襲白衣的清俊男子端坐於桌前,修長靈巧的手指正在執筆疾書,濃淡適宜的劍眉微微蹙起,眉梢之上一片清冷,抿起的雙唇唇色蒙淡。
“沂兒。”賢妃愛憐地看了他片刻,終於忍不住出聲喚道。
李希沂驀地回神,看清來人後,笑得柔軟,“皇娘怎麼來了?為何事先不派人通傳?”
賢妃看著他略微清減的身子,心頭一酸,臉上卻是笑意柔和,調侃道:“為娘就不能來看看沂兒自皇上那兒強要來的姑娘?”
李希沂淡淡一笑,道:“煙絡不在。”
賢妃臉色微變,柔聲笑問:“哪家姑娘可以讓一貫講究規矩的沂兒由著她如此胡鬧?”
李希沂笑意不減,“皇娘也莫怪她,是希沂有事遣她出府,況且她一向自在慣了。”
賢妃怎會看不出他急欲掩飾的真實情愫,卻笑道:“為娘還指望沂兒得了一個乖巧溫順的姑娘好生照顧你呢。”
“煙絡是個好姑娘。”李希沂平靜地笑。
她最愛的孩子一臉渾然不知已然沉溺的樣子,讓她禁不住一陣心酸。自小溫和疏離、謙下隱忍如他,此時為了所愛仍是這樣退讓?
“沂兒確實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