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拿著爆米花回來的時候我猛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畢竟得罪我的不是這個對我有好感的女孩。
“你也吃一點啊,”我的聲音緩和過來,將爆米花遞到她眼前,“嗯你叫什麼來著?剛才沒聽清。不好意思。”
“啊,你吃吧,我、我不餓。我叫林雅琪。”她有些羞澀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了一些好感。
“哦林雅琪,很好聽的名字。”我將注意力放在電影上,眼角的餘光掃到她仍然在看我。
電影散場後在明亮的大廳裡,我認真地觀察了林雅琪。
她臉上暈開了兩團羞澀的紅,見我在看她,趕緊掩飾地用手扇著風,左右張望:“裡面好熱啊,他們買飲料怎麼買了這麼久。”
林雅琪的臉圓圓的,可愛卻不顯胖,長長的睫毛扇動的樣子看上去很無辜,純潔得像一隻羊羔。
“啊,他們來了!”她迎上去,我站在原地。
林雅琪拉著姚玉書去衛生間,剩我和陳奕南原地等候。
陳奕南扔給我一瓶紅茶,笑著問我:“覺得她怎麼樣。”我仔細看著他,發現他只有嘴在笑,笑意並沒有到達眼睛。他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我擰開紅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嗯,我想追她。”說完這句話我覺得我瘋了,我的行為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覺得剛才陳奕南的笑容有點勉強,所以我故意這麼說,只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他的笑容好像更僵硬了,說了句“是嗎”就沒再說一句話。
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他心裡,我到底有沒有留下一點影子。所以這樣試探他,並且將他的反應當作是仍然在乎我的表現。希望不是我自作多情。只要這樣,就夠了。只要他聽到我要追某個女生會笑不出來,就夠了。
走出電影院時,天已經黑了。
吃過飯,我們打車到了一個基督教堂。
聖誕節的教堂很熱鬧,除了基督徒,還有很多年輕人來湊熱鬧。
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沒位子坐了,便站在後面聽詩班獻唱。這個恬靜,聖潔的夜晚,教堂裡燈火通明。
“你相信有神嗎?”林雅琪仰起臉問我。
“不信。”我簡短地回答。這個問題我從小就在問自己。
小時候我先是學著電視上的樣子向觀音菩薩祈求:“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你讓我的媽媽回來好不好。我願意給你十年的壽命。”
後來知道了觀世音菩薩上面還有如來佛祖,我又祈求:“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來佛祖,你們誰聽到了我說的話,就讓我的媽媽回來吧,我願意少活二十年。”
再後來,又向上帝禱告:“主啊,求您讓我的媽媽回來見我一面,只見一面就好。阿門。”
又等了一年,我最後一次禱告:“天上的各路神仙,就算你們真的存在,我也不會再相信你們了。”
那一年,我13歲。
林雅琪低頭,整了整耳邊的碎髮,笑著說:“可是我相信,你是不是覺得我幼稚。”她低頭的那一刻,看上去真像個天使。
信神的女孩很單純,也很幼稚。讓人有疼惜保護的衝動。
在場的基督徒開始禱告了:“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林雅琪也輕輕動著嘴唇,跟著一起念,表情很虔誠,“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門。”
我神使鬼差地閉上眼睛,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那些話,自己又補充了一句:主啊,請你讓陳奕南一輩子忘不了我。如果你能讓我再見到媽媽,以後我就信你。阿門。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這極不專業的禱告起了作用。很快我就看到了陳奕南忘不了我的證明。
回去時姚玉書和林雅琪並排走在前面,我和陳奕南走在他們身後。
“其實奕南喝醉的樣子很可愛哦。”姚玉書說——我們的話題轉到了酒品,“他會說很多句我愛你呢。”
“是嗎。”我淡淡地笑,看到陳奕南神色有些緊張。他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嫉妒。
“別說了別說了。”陳奕南捂姚玉書的嘴。
“而且哦,”姚玉書掙扎著,還要繼續說下去,“暱稱也不同了,平時叫我姚姚,喝醉就叫我小書呢——舌頭還發直,‘小蘇’‘小蘇’我很想你”姚玉書學著陳奕南的樣子。
我猛地一震,我想,那個“小蘇”其實是我